她被一只凶悍的飞鹰追赶,见他一树红花后,机灵地蹿入了他的花朵里,以此掩盖身影,从而躲过了那飞鹰的追捕。
后来,她因为喜欢他那一树繁花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数十年。
篱雾忽地轻嗤一声,低喃道:“我篱雾愿从此沉睡不起,唯望流火一族从今以后再不……开花。”
然后,这棵为情所伤的流火重新扎根于峭壁中,陷入了沉睡。
因为他强大的愿力,流火这一族灵木再不开花,唯有一树的小小花骨朵,宛如枝头泣血泪,悲戚不已。
于是,流火已不再是流火,变成了泣泪。
南浔心道:果然已经结妖丹化形了,只是自此陷入沉睡,是以被秘境法则排除在外。
就算他沉睡三千年后醒来,他也早已成为了这秘境的一部分,秘境法则已不能奈他如何。
南浔望着眼前那棵沉睡的流火,走到他枝叶下,仰头问他:“流火树,为何让我看到这些?你想问我什么?”
流火未动。
南浔屈指在他一根枝虬上重重弹了弹,“我说,都让我看到你的秘密了,你还跟我装什么?”
眼前的流火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声音并不苍老,听着却有些沧桑。
下一刻,那扎根于峭壁之中的流火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一位身着红袍的清俊男子悬在那峭壁山腰处,然后飞落而下。
“篱雾?”南浔微微挑眉。
篱雾看着她,如一潭死水般的黑眸微微动了动,问:“你如何知道我有事情问你?”
南浔矮油一声,“你和火焰鸟这些腻腻歪歪的相处过程全都给我看了,如果不是有事问我的话,你脸皮这么薄的妖怎么好意思给我看这些?”
篱雾:……
“能有你和那男人腻歪?”他淡淡道。
南浔目光一动,笑眯眯地道:“你这木头懂什么,那是情趣,你没见我血冥师兄甚是喜欢么?不过你方才给我弄那么一个幻境,我真的有些生气,血冥师兄怎么可能是那种不要脸的负心汉?”
篱雾微微垂了垂眸,有些不解,“看到那幻境中的两人,你竟没有丝毫怀疑?你心里虽有波动,却不是伤心,而是恼意。”
“阿冥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他便是再胡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的幻境太假了。”
篱雾冷笑一声,望向远方的目光有些缥缈,“假么?我倒觉得很真。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南浔知道他是想起了那离开的火焰鸟。
……他有心结。
想了想,南浔认真道:“人有很多面,妖兽大抵也是如此,如果阿冥真有我不了解的一面,那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也是如此,我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既然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大抵是觉得自己这一面太恶太邪了,不容易被人接纳。自己都不想展现出来的一面,自然就更不愿让别人知道了。”
眼前这清俊男妖蹙起了眉,好似不赞同她的话,又或者是不理解她的话。
“怎么,我的话很难理解?”
篱雾不语,仍是蹙眉。南浔突然感叹了一句:“你是草木,脑袋迟钝我能理解,不用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