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三千。
唐军攻占伏俟城之后开始收复周边小镇,大多羌人、吐谷浑人纷纷归附,白孝德本想继续向南进攻,但越向南海拔地势越来越高,刚攻下伏俟城的唐军无法适应,只能驻留在原地一边训练一边等待赵子良的命令。
王灿收到消息后向赵子良报告:“西线白孝德暂时无法向南前进了,只能驻防伏俟城!东线的李嗣业和楚歌都在与吐蕃人对峙僵持,这些天打了几次,伤亡很大,但没有任何进展,吐蕃人占据着很关键的险峻之地,短时间之内还真打不下来!另外,吐蕃人占据的石堡城依然是关键战略要地,我们无法做到长途奔袭,正面强攻又伤亡太大······”
赵子良逼着眼睛听完王灿的报告,思索良久后说道:“我知道了,你派人去联系白兰王慕容结延,就说我想他了,希望他能来临羌跟我见见面!”
王灿说道:“现在吐蕃军封锁了南北通道,白兰王能过得来吗?”
“他只要有心,一定过得来,别忘了,他们可是海西的原居民!”
“是!”
······
天宝十九年,十月初五,长安,华清宫。
天气渐渐变冷,让玄宗原本有些好转的病情加重了,他不得不从大明宫来到华清宫这处温泉之所。
玄宗躺在病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杨玉环坐在旁边端着一碗稀粥不时用汤勺给他喂上一口,玄宗摇着头不想吃,她就用甜言蜜语哄一番才哄得他吃上几口,另外一边一个太医正在给玄宗把着脉,太子李亨和朝中几位大臣站在旁边不敢出声。
这脉把了已经小半个时辰了,玄宗问道:“咳咳咳······陈太医,朕的病情如何?”
脸色发白的陈太医战战兢兢站起来跪下道:“陛下,臣、臣不敢说!”
陈太医虽然没有说病情如何,但所有人都从他这话语中得到了不好的信息,太子李亨和众大臣都分纷纷脸色大变。
玄宗仿佛知道自己的身体,连续病了一年多的时间,他原本红润的脸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消瘦灰暗、高高耸起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和凹陷的脸颊,身体也变得骨瘦如柴,连下床都不能,每日需要宫人端屎端尿。
玄宗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睁开说道:“玉环和陈太医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太子李亨、大臣们和其他宫女太监听到旨意后都向玄宗行礼,并慢慢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玄宗这才问道:“陈太医,朕赐你无罪!朕到底还有多少时日?”
陈太医犹豫了一下,磕头说道:“陛下,臣学艺不精,以陛下如今的脉象来看,陛下的时日······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了,如果天气变得更冷,这时日还会缩短!”
尽管早已经预料到结果不太好,但玄宗还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史思明的叛乱还没有平定,吐蕃人又在陇右河西肆虐,南诏那边也不老实,这三桩大事让玄宗实在放心不下,不解决这三桩大事,他死都死不安心。
但是身体的状况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只怕等不到平定史思明之乱、也等不到打退吐蕃人的进攻了,更等不到平定南诏之乱了。
“陈太医,你先出去吧!朕的病情如有半点泄露,诛你九族!”玄宗说着摆摆手示意陈太医出去。
“臣不敢!臣告退!”陈太医立即说道,行礼之后退到了殿外。
即便是贵为九五之尊的玄宗皇帝在得知自己的生命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后,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正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玄宗也哭了,这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害怕。
杨玉环立即拿出手绢给玄宗擦拭眼泪,自己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陛下,如果你走了,奴家该怎么办?陛下御驾归天之时,请带着玉环一起走吧!陛下到了那边,奴家也可以服侍陛下!”
玄宗伸出干枯的手抚摸着杨玉环滑顺的秀发,笑道:“玉环,你真以为有阴朝地府啊?你别傻了,这些都只不过是那些方士们愚弄人的把戏而已!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活着,你跟着朕的时候才二十多岁,朕已经很对不起你了,如今朕要死了,怎么能让你殉葬呢?玉环啊,你要好好活着,朕死之后,你可以开启另一段人生,长安你是不能呆了!只要朕一死,必然会有人对你不利,当年有些人没有做成的事情,朕死后他们一定会做,所以你不能留在长安,在朕还没死之前安排你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