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八年二月十四,函谷关前。
巳时刚到,唐燕双方四十万大军即在关前逐渐摆开阵势,双方各将领、军头纷纷整队,努力让麾下将士们以最快的速度排列好军阵,双方军阵排开延绵方圆二十三里。
寒风凛冽,遮天蔽日的旌旗被刮得猎猎作响,兵士们被寒风吹拂在脸上犹如刀割,唐军兵士们早已习惯这种寒风割面的感觉,而燕军兵士们却很不适应,他们没有冬训,整个冬天都窝在军帐之中,冰雪融化带来的寒气让他们冻得瑟瑟发抖,但大战已近,谁也无法在乎这些了。
赵子良站在函谷关城楼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燕军的军阵,过了一会儿,他对身边的行军司马陈青吩咐道:“下令把帅台往前推,下令打开城门,本帅要出关登台指挥!”
旁边的杜甫、王维、王振等文官纷纷劝住,王忠嗣的儿子王振说道:“大帅乃大军主帅,在此指挥也只有足够的时间把命令传达到各军,无须出关冒险!”
赵子良笑着摇头道:“战阵之事你们不如我懂得多,将乃军之胆,我这一军主帅不与大军在一起,却躲在这城楼之上算怎么回事?只有我在军中,将士们的胆气才充足!诸位不必多说,陈青,去执行吧!”
“诺!”陈青抱拳退到一边向传令官传达军令。
城门缓缓打开,前方高耸入云的帅台在将士们的推动向军阵靠近,赵子良带着亲兵护卫们下了城楼骑上战马出关向城外军阵而去。
后军兵士们看见帅台靠近,纷纷退到一边让出一条通道,帅台逐渐向前推进,赵子良带着亲兵们追上之后直接登上去,并吩咐道:“挂我的帅旗!”
一面血红大旗慢慢在帅台中间的旗杆上升起,旗帜的中间有一个硕大的繁体白色“赵”字,唐军将士们很快便发现了赵子良的帅旗在帅台上升起,士气顿时大振,排列军阵的行动也更快了一些。
趁着双方都在布阵之时,赵子良对陈青吩咐道:“让各军主将都赶来,本帅要交代他们一些小事,整军布阵之事都交给副手!”
“诺!”
各军主将听到召唤之后纷纷骑马赶了过来,把马匹交给帅台下的亲兵们看管,自己则登上帅台议事。
赵子良看见各军主将们都到齐了,便说道:“今日之战不同往日,今日双方出动的总兵力达到四十万,超过我们指挥过的以往任何一场战役,规模之庞大就算在本朝或前朝也是极为少有的,所以主要一定要努力控制局面,一旦开打,诸位必须要按照本帅的指挥和布阵方略进行,绝不可单独乱来,否则你这边不按指挥单独行动,就会打乱全局,如果兵少还可以及时调整,但如今双方总兵力有四十万人,一旦出现意外,很难及时调整战术并执行下去,混乱一起,想控制局面都很难,若有谁不服从军令乱来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本帅可不会轻饶,明白吗?”
众人神色肃穆,点头道:“末将等明白!”
“很好,这是第一!”赵子良看了看众人,又接着说:“第二,叛军的兵力人数是我们三倍,这是叛军其中一个优势,诸位不可轻视,但亦不可胆怯,因为兵力人数的多寡从来都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因素!”
“第三,叛军正处在我们两面夹击的境地,后无退路、前有大军压境、粮草断绝,这既是一个极端的劣势和绝境,但同时也是一线生机!这天地万物,从来都没有绝对的东西,正所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绝处也能逢生!如果叛军有破釜沉舟、拼死一战的绝大勇气,以他们的兵力人数优势,不排除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这种情况对于一般的统兵者来说可能束手无策,但尹子奇这个人显然不是这种束手待毙的人,他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激励叛军士气、让叛军产生破釜沉舟的勇气与我军拼死一战!我在这里提出这一点,是要告诉你们,无论对手是谁,任何时候都不能轻视你的敌人,任何一场战役,你都必须拿出你所有的智慧和战阵指挥经验来重视对手,尊重你的敌人,就是尊重你自己!因为能作为你的对手的人,显然是和你同一个层次的人,他们是与你们相同的存在,这世间对错是非又有谁能彻底辩得清?双方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文官的舞台在朝堂之上,他们有他们的秩序;我们军人的舞台在沙场之上,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尊重对手就是尊重你自己,尽可能一切手段击败或是消灭你的敌人,就是对他们的尊重,这是军人的守则之一!我们军人也应当有仁慈的一面,但对象是天下百姓,而不是敌人!”
众将抱拳齐声道:“末将等谨遵大帅教诲!”
此时燕军这边尹子奇也正在利用双方都在整军布阵的这段时间召集麾下一些将校们,对他们展开动员,尹子奇显然也是这方面的个中翘楚,否则他也没有能力统帅这三十万人马而不乱!
尹子奇看着手下众将严肃地说道:“弟兄们,如今我们后退无路、前有猛虎、粮草即将耗尽,身处绝境啊,可以说此地乃是死地!但是我为何依然要杀了安太清、牛庭阶和田乾真,把他们的兵马收编过来,再与唐军决战呢?因为我很清楚,我们三十万即便是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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