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后如何行事,夫君不能被今日或者之前的牺牲所束缚住,而是应该看到速速解决这个问题之后所能够带来的更多的好处。”
李荩忱不由得苦笑一声:“你倒是看得开。”
乐昌顿时扑哧一笑,抬起头有些无奈:“妾身都已经被夫君抢回来了,那就是夫君的人了,自然事事处处都应该以夫君为大。”
李荩忱翻了翻白眼:“明明是你自己回来的。”
乐昌哼了一声,还不等她说话,李荩忱便牵着她走上半山腰的一处亭子,从这里向下看去,湘水北流,湘州城中万家灯火。
当真是江山如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传令兵飞快的冲过来:
“启禀殿下,江南急报!”
乐昌只觉得自己心口一阵疼痛,突然意识到什么,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而李荩忱皱了皱眉:“说!”
传令兵显然也看到了乐昌的存在,迟疑片刻,还是沉声说道:“陈帝病危,宣召始兴王陈叔陵、豫章王陈叔英和长沙王陈叔坚等在外亲王速速还建康府!”
乐昌只觉得眼前一黑,径直晕倒在李荩忱的怀里。
“乐儿?!”李荩忱一惊,“李平,还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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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淡淡,透过窗户洒在床前。
躺在床榻上的老人闭着眼睛,看上去是在沉思,但是围在帘幕后面的人都清楚,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陈顼早年征战沙场,身上落下了伤,比不得别人康健,这他自己是清楚的,不过这沉重的国事压在肩膀上,很多时候休不休息本来就不是他自己能够说了算,这也是为什么随着东宫开始争夺权力,陈顼反而开始放权。
因为他自己心中也多少清楚,自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尤其是李荩忱之乱更是对陈顼一个沉重的打击,让这位曾经睥睨江山的帝王也丧失了收拾河山的野心甚至是勇气。
当湘州失守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一直在幕后注视着这一切的陈顼,终于还是被气到了。
他很清楚湘州的重要性,湘州一丢,西部门户洞开,南陈能够依仗的就只剩下了一个赣州!可是湘州之战的时候,这个朝廷又在做什么?大军的确在建康府甚至在赣州一线集结,但是陈顼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东宫大张旗鼓集结的兵马,竟然没有一兵一卒派去支援湘州,更不要说更远的江陵了。
很快陈顼也明白这是为什么,陈叔坚和陈叔陵可是不对付,而且对于太子之位也曾经表露出过野心,所以东宫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支援的意思,至于萧摩诃,那自然更不用说了。
归根结底,江总和孔范等人还在算计着怎么利用李荩忱除去陈叔坚和萧摩诃等政敌!
这简直是荒谬!
但是已经把权力下放的陈顼,这个时候回天乏术。
急火攻心的他只能躺在病榻上闭目养神,感受着自己这一副苍老身躯之中的灵魂和活力正在不断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