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船只毕竟有限,不可能将十几万大军,全都运送到益州边境。
剩余的兵马都是昼伏夜出,还专挑那些僻静小路行军。
荆州虽然人口众多,可是相比起那广袤无垠的领地,还是显得有些地广人稀,大军想要隐藏踪迹,非常容易。
最为重要的是,荆州每日宵禁,一旦到了傍晚时分,所有百姓都必须待在家中。
纵然有些许不遵法令的百姓,误打误撞看到了大军,也会被迅速处理掉,所以孙刘联军偷偷摸向益州边境,居然一直都是悄无声息。
刘备的举动虽然隐秘,可是依照关中的情报能力,如果倾尽全力,也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由于荆州一直在与东吴交战,益州军在荆州西部,一直占据着绝对优势,细作们自然就会放松警惕。
更何况,荆州绝大多数细作,都因为李儒的命令,开始追查诸葛亮下落,也导致人手有些不足。
陈旭派遣刺客准备袭杀诸葛亮,为了搜查诸葛亮踪迹,甚至不惜调动关中的所有细作。
诸葛亮却给庞统留下一封书信,导致孙刘联盟,大军悄无声息摸到益州边境。
一饮一啄,莫非天命?
听闻庞统的叙述以后,张任却是久久不语。此时,很多真相也开始浮出水面。
可以说,当孙刘联军悄无声息来到益州边境之后,这场战事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下来。
不得不说,孙刘联军这次使出瞒天过海之计,真可谓是妙到巅峰。
益州上下,甚至没有一人,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还单纯的以为,西部荆州军只有招架之力。
无论是心态上,还是在谋略上,益州军在一开始都已经输了。
直到现在,张任还记得,当荆州大军趁着夜色杀到江关的时候,益州诸将脸上露出的震惊之色。
一直以为高枕无忧的益州军,防备可谓是非常松懈,在荆州军的突袭下,根本没有抵挡多久。
想到这里,张任不由又叹了一口气,而后再次问道:“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不知军师可愿为我解惑?”
庞统笑道:“将军但问无妨。”
张任答道:“虽然益州上下没有料到,楚王会偷偷率领大军攻打江关,可是出于谨慎,自从开战以来,江关就已经被戒严。”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忽然杀出来的一支兵马,是什么时候进入城中?”
那天晚上,虽说荆州军突然发动袭击,可当时毕竟城门紧闭,只要给益州军一点点时间,大军就能反应过来。
可就在荆州军开始发动攻击的时候,却从城中杀出了一支百人队伍,他们虽然没有穿戴铠甲,却也是个个精锐异常。
前面已经说过,益州上下根本没有料到,荆州军会发动突袭,而且以荆州军当时的兵力,也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故此,益州军当时防备比较松懈,晚上把守城门的士卒并不算多。绝大多数士卒,都站在城墙上面。
故此,当百余人身着平民服饰的细作,猛然杀到城门口的时候,很快就将城门打开。
虽然城墙上面的守军,迅速就回过神来,下来以后几乎将这百余人斩杀殆尽,终究没有来得及重新关上城门。
如果没有这一百余细作,江关绝对不会丢失。
庞统见张任疑惑不解,脸上笑容不由得灿烂起来。
“我知秦王在荆州安排许多细作,荆州又岂会没有丝毫准备?”
“当年兵败江关以后,就有精锐死士开始暗暗向江关渗透,他们一直生活在城内,平常就好像普通百姓那般。”
“当然,为了避免暴露踪迹,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渗透进入城中的细作,仍旧只是很少一部分。”
“他们隐姓埋名,在江关生活数年之久,也正是为了攻破江关的那一刻。其实,不仅仅是江关,上庸被破也是相同道理。”
听到这里,张任才恍然大悟。
感情那些在城内接应的细作,都是前几年慢慢渗透进去,而后安分守己生活在里面。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当初城池开始戒严,仍旧会有细作理应外合,打开城门迎接荆州军入城了。
看到张任的神态,庞统不由笑道:“此次主公领兵攻打临江,还要多多仰仗将军才行。”
“以将军在益州的声望与人脉,只要在城下登高一呼,必定会有人开城纳降。”
“如此,主公就可以兵不血刃,再夺一城。”
张任沉默半晌,终究就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背主投降楚王有些苦衷,却也不愿帮助楚王攻打益州。”
庞统听到这里,眼神却是凌厉了起来。
他双目死死盯着张任,沉声说道:“将军莫非仍旧心向陈文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