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了殿门,他揉揉自己的腿,嘴角上扬,看向外面的天空,那里,很亮,很亮。
一个个小太监拿着一张叠好的书稿从皇宫大内出来了,奔向京师的各个地方,锦衣亲军的战马奔驰在京师的大地上,一个个府邸大门被敲响,小太监被迎进门,奉上好茶。
一个个老爷似的人物拿过书稿一看,或是惊讶,或是摇头,或是淡淡一笑,或是阴沉不语,总之是各不相同。
一词出而京师惊,一语传而士子癫。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用来说的,收到书稿的老爷,都在思考着,陛下的用意,方中愈的用意,这和方孝孺有没有关系。
中愈在书房里待着,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陛下的态度很奇怪。
“少爷,老爷让您去一趟书斋,说是有事跟您讲。”管家方福在门外说道。
“福叔稍等,我这就过去。”收拾好自己的思维,放下自己的想法,中愈走出了房门。
“福叔,父亲这么晚了叫我有什么事吗?”中愈问着跟在后面的福叔。
“少爷,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刚刚宫里的公公来过,在老爷书房里坐了一会呢。”
听见宫里的公公来过,中愈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福叔,你再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酉时三刻,我记得家里已经掌灯了。”福叔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是我刚回来没多久了,陛下这是何意,一首词有这么严重,难道宫里出事了。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中愈来到了逊志斋。
“父亲,您找我?”中愈向方孝孺行礼。
“坐着说话,看看这个。”
“这是?”这不是自己刚写的词吗,小太监送过来的,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写的不错,陛下刚刚让内侍送过来的,据说,所有的二品以上大员和翰林院编修都接到了。”
“陛下的意思是?”
“中愈,对于陛下来说,你太着急了,有长城的地方,都是边塞之地,如今边塞之地都在燕逆手里,边军也都归燕逆辖制,你这不是在戳他的伤心事吧。再说,唐宗宋祖,乃我汉族之楷模,虽是前朝之帝,却也是地道的皇族,你如此贬低他们,自然让陛下心存芥蒂了。”
父亲说的很简单,也很小心,中愈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父亲,孩儿知错了。”
“中愈,为父并不怪你,你能认错,证明你还是忠心于大明王朝的,只是朝中大臣怕是会与你对立,明天的朝堂之上,怕是少不了一番争斗。”
“给父亲添麻烦了。”
“无妨无妨,总归是要面对的,自你答应陛下重启北镇抚司的那日起,为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大明鹰犬,既是权臣也是孤臣,该来的总会来的。”
“父亲,我。”中愈还想再说说,但方孝孺阻止了他。
“嗯,没事,下去吧。”
中愈称是,刚要走出门的时候,方孝孺问了一句:“愈儿,你是何时去的长城啊?”
“父亲说笑了,不过是县城边上的城墙罢了,孩儿以为边地的长城就是那个模样吧。”
“额,那就好,那就好,回去好好休息吧。”方孝孺看着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凝视着那份手稿,久久不语。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