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虽然主要在广州销售,实际是由殖民和贸易部在香港的商务代表处编辑出版。
本来广州城里的商人们虽然对澳洲货或者说是临高货相对熟悉,但是大多是别人的口口相传,却没有几个人全面系统的了解货品的详情,这个《货价纸》正好满足了大中商人们对商业信息的需求――古代社会的信息流动非常缓慢,商品的供求信息基本是靠多年的信息积累。对时效性、爆发性的商品供求信息是无法掌握的,只有少数大商人能够运用官府的驿马系统捎带少数信息。
临高有无线电报的便利,从日本到马尼拉的商品和供求信息都能即时传达到临高控制下的各个口岸,这对商品的流通有着极大的便利性。
促进商品流通,鼓励商人运销货物,这是元老院的一贯宗旨,商品只有流通起来才能创造出价值来。否则光靠元老院自己的船只和御用商人去干,是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越来越大的物流需求的。更何况这样的商品流通越频繁,元老院从中获取的各种收益也就越大。
陈华民打开报纸,上面已经被墨笔涂抹的道道圈圈。他的手指在上面快速的滑动着,接着停了下来。
“你看,现在香港的雷州白糖大批到货,价格已经跌了。浙江、南直的白糖价格却很高,我们运销白糖到上海,就能赚一笔!在上海再装运粮食,运到山东又能赚一票!”
“好!”刘德山点头,“我们这就出发。”
“既然这样,我也来参一股。”秦海澄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票子,“这是德隆的一千两的票子,见票即兑,可以直接当银子用,你们拿去周转,赚了钱算我一股就是。”
刘德山和陈华民大喜过望,他们到底是小本经营,特别是买了船之后流动资金很是紧张,现在秦海澄这个大佬愿意投资,这次的生意就可以做得更大。更重要的是,有了这笔额外的经费,他们就可以提前接收新东山居号――毕竟装备新船雇佣水手也要花一大笔钱。
二人谢过,当下就要出去安排船只和货物。
“我这就去安排接船的事情,华民你先去通知副纲首,立刻集合船员备齐粮食清水,到黄埔准备登船――这次咱们就用新船。通知副管事,让伙计们连夜立刻卸清船上货物,然后仓载全部换成雷州的白糖;再去德隆把我们存在那里的银子全部打成票子带上。”
“好!我立刻去办!”陈华民拱手,匆匆告辞离开。刘德山又和秦海澄客套了几句,秦海澄对他们新订购的船只很感兴趣,要他多多留心使用情况――他也想买一艘下西洋用。
把他送出去后,站在门口的石阶上遥望白鹅潭畔的沙面。一艘外舷装着大拨水轮的小火轮喷吐着黑烟,牵引着一长串的驳船开过。江面上数不清的桅杆和帆影或行或停,船只还在或装货离开,或停下卸货,一派繁忙的景象。
“澳洲人啊,澳洲人……”
广州黄埔港晴空万里,徐徐的秋风把白云吹得一丝一丝的,由北往南慢慢推去。正是秋高气爽,适合出门的好日子。
码头边,一艘崭新的三桅海船正停靠在泊位边。这艘船和周围的船只完全不同,虽然还留着一些广船的影子,但是更多的像欧洲式的海船:船身显示出典型的西式造船技法--龙骨肋构,钉长条船材,再覆以沥青。船头是比所有的东西方船只都要夸张的尖首尖底,外加长长的船艏桅,船身线条流畅优美。此刻,从压得低低的水线可看出船只正满载货物,无论潮水如何拍打都巍然不动,只是偶尔随浪起伏一下。整个船身上下挂着红的蓝的彩带,衬映着船首大大的三字墨书“东山居”。墨书之上的船首甲板上正摆设着香案和乳猪水果酒水等贡品,显示船只正在举行着祭拜仪式,准备扬帆。
“大当家……”刘管事轻轻叫了一声正在香案前看着大海的陈华民。陈华民醒悟过来,摆摆手对刘管事说:“不要叫我大当家,搞得我们好像土匪一样,以后就按那伙澳洲人的习惯,叫我老板吧!”
“是的,大……老板。船上的货物银钱已经全部登记造册,二当……二老板并已经清点复核完毕了。”
“好的,我知道了。”陈华民淡淡地应过,又再转回身,继续面朝大海。(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