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的困兽之斗。
在那团黑云中,那个锦甲将军的身姿尤为显眼。
张琪瑛看不清那些迎击而上的鬼卒枪矛是如何折断的,只能见到在她视野中好似一个小白点的锦甲骑士左冲右突,没注视哪里一刻,她的心便好似在滴血。
那锦甲骑士太勇猛,可这勇猛怎会出现在敌人身上!
无论那锦甲骑士冲到哪里,如狼似虎的凉国铁骑便随到哪里,所有横绝在面前的鬼卒祭酒,无论步骑,碰上便倒着飞出去。
张琪瑛仿佛听到肉碎骨折的声音,她继承自父亲的信徒……死于此地!
“兄长,快叫小兄收兵,收兵啊!”
面对妹妹自高台上的高喊,张广满不在乎……开玩笑,打仗嘛,终归是男人们的事情,女人总是会带着同情心去看这件本身就充满残忍的事情。
这绝对是不行的,谁要是在打仗上这件事服从女人的意志,那这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兄长,天师命咱们鸣金呢。”张广浑然不觉,但事实上他对天师的命令不听从使得一众治头大祭酒纷纷侧目,这也是政教合一的缺点,谁是天师,谁说了算!老三张永发现了别人瞄向他们兄弟那些不友善的眼神,提醒着对兄长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小妹可是天师啊……”
“什么天师!就是小妹成了天王老子,那也是小妹啊!”张广觉得一贯老实持重的三弟此次有些着相了,怒道:“打仗这种事情……能听女人的吗?”
张永讪讪地点头,内心却对兄长有些不满,不由得转头看向战阵前方,他们所处的位置在高台之前,不算靠后不会影响士气,也不算靠前不怕被敌军突击,刚好能将混乱的战场看个通透。
双方人马此时还在僵持当中,张永不由得说道:“也不知七弟怎样了,半天没看到他的身影。”
张广骄傲地笑道:“老三不必担心,七弟之勇武世间少有,为兄看来,你更应该为敌军将领担心啊!切莫叫七弟一刀斩了才是,哈哈!”
兄长的笑声骄狂,却也令张永稍感安心,张梦得的勇力的确不差,堪堪少年之时便一柄长刀斩遍汉中,比起那些沙场老将也不差分毫,在这样的战场又怎会被敌军籍籍无名之将击败呢?
就连凉王的兄长,早年间便扬名西州的将军马寿成还不是被十万鬼卒打得仓皇大败?
不过他们却忘了,当时凉国刚刚派遣马宗督帅兵马援助潼关,一时间难以募集到大股人马,只得领上两万之众便匆忙上阵……面对五倍于己的敌军,况且麾下兵马还不够精锐,就连趁手的将帅都少之又少,马腾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拖住他们十万兵马于武都郡,已经付出了绝对的努力。
而现在,他们打跑了老子,儿子来向他们复仇了!
狂热的汉中鬼卒被凉王覆甲军打得节节败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已后撤接近三里路……这是在两倍甚至三倍于凉国军队之下的抗冲击,若数目对等,只怕现在鬼卒们已经被践踏一空了。
鬼卒也仅仅是一个称呼罢了,被长矛刺穿了也一样会死,被骏马踩踏也一样会断骨头。
在马超眼中,‘鬼卒’这样的称号与软脚虾根本没什么区别!
“敌军差不多能够看清楚局势了,他们应当会调派更多的援军!”马超在冲锋中扫飞数名扑击而上的敌军,继续策马持缰向前追赶露出溃败之相的汉中鬼卒,哼着铁矛对始终追随于身侧的庞德高声喊道:“庞令明,你率领半数骑兵自右侧突击,马某率其余人等自左路进攻,你我在敌军中军阵前汇合,一举击垮敌人!”
庞德的面甲已被鲜血染红,长刀扫过一片敌军便是哀鸿遍野,长刀不必长矛,马超使矛好似用剑,连刺带砍,这是继承关羽运刀的路数,势大力沉令人难以阻挡。而庞德的刀法却像毒蛇吐信一般,照理说这样的路数更适合使枪矛,偏偏庞德用刀却无比精细。
仿佛已成为本能一般,每一刀挥出使的力气都恰到好处,刀刃从不与敌人的甲片碰触,即便深陷乱军之中庞德挥击的每一刀都贴着敌人铠甲护不到的地方,手腕也好、臂肘也罢,甚至是脖颈……总之,被庞德伤到的敌人不一定死去,却一定无法再使用武器。
这也是庞德久率骑兵的后遗症,无法使用武器的敌人,面对后方轰踏而来的重型铁骑,只有被踏成粉末的命运!
“诺!”
庞德没有多余的二话,对少将军的命令毫不犹豫地执行,举起长刀凌空挥击,阻路的敌人便像摧枯拉朽一般被屠杀殆尽,接着猛然高喝,与马超一左一右地分开,冲向敌军的薄弱两翼。
身后的覆甲铁骑好似流水一般从中劈开,追随主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