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他的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想要对同伴示警加呼救的声音被那只大如蒲扇强有力的手给堵在了嗓子眼,最终发出来的声音不过是可怕的“咯咯”轻响,很有些像是被割破了血管的鸡。
可怕的中国人竟然还留有部队,虽然已经无法控制身躯甚至也看不到喊不出,但一股惊恐依旧在几乎只能眨眼皮的日军曹长脑海里掠过。
然后,汹涌而来的黑暗就彻底淹没了他,不光是眼,还有整颗心。脊柱神经的断裂和呼吸道超过二十秒没有供应新鲜氧气已经足以导致他大脑进行休眠了。当然了,这是不可逆再也无法醒过来的休眠。
虽然身躯很庞大,但轻轻将日军曹长身躯重新安静的靠在墙上翻了个身从高处跃下的大个头却像是一只狸猫一般,毫无声息。看看靠在墙上日军曹长的尸体,陈运发咧咧嘴,拿起日军曹长身上挂着的手电筒,对着窗外连闪三下,那是命令小分队可以发动进攻的信号。
本来还在想怎么悄无声息的解决这个日军侦察小分队,活该这个日军曹长倒霉,那里不好休息,偏偏独自闯到他所藏身的这栋小楼里。轻而易举的就干掉了带头的,为接下来的行动算是扫清了不小的障碍。
这也是陈运发没在淞沪战场上的阴冷潮湿的战壕里呆过,对中日双方士兵如今对干燥的地界的强烈需求没有太深的了解。对于防守状态的国军来说,阴冷潮湿的战壕几乎让人崩溃,那对处于进攻状态下的日军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对于双方底层官兵们来说,只要能躺在一片干爽的地面上,哪怕下一刻就会死去,那也是死亡来临前最开心的一件事。
日军曹长虽然被偷袭致死,但死在一块还算干爽的地面上,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失去了曹长的这个小分队日军的命运可想而知,一方是占据了有利地形蓄意已久,一方是获令休息处于警惕性最低的时候。鏖战两月终于看到了胜利曙光的日军虽然也算是坚韧顽强,但搜寻了整个白天基本已经判定中国人撤退了的日军侦察小分队终究还是松懈了。
在战场上,松懈就代表着死亡。
所以,他们就死了。
唯一一个失手的,可能就是那个因为被曹长一顿大巴掌扇得怀疑人生的日军上等兵了。因为心理的创伤,那个日军上等兵离整个小队最远,愤愤然的点起一根香烟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默默诅咒自己的长官不得好死。
殊不知,他的愿望早在一分钟之前就已经实现了,他那位曹长小队长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等到有一名日军心脏被戳破痛苦的嚎叫出声惊动他时,这位竟然看都没看距离他二十多米的同伴们一眼第一时间沿着街道向来路狂奔,端的是有决断。
同伴还算熟悉的嚎叫声提醒他整个小分队遇袭,但直到这一刻竟然也没听见过一声枪响,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敌人是有备而来的偷袭,他们既然已经开始行动,那说明他们已经有把握。
不得不说,这名日军的头脑很清晰。
但头脑清晰,却不代表着他能逃脱死亡。
“小水,干掉他!你前方80米,方位9点钟方向。”已经连续干掉三名日军,拎着三棱军刺走出街道的陈运发听到急速的脚步奔跑,眉头微微一皱,对着远处大吼道。
显然,他对于不能毫无声息的干掉这个日军侦察小队还是有些不满意。他还想在黎明之前多干掉几支这样的小分队呢?
“砰!”的一声枪响,,正在狂奔的日军一头栽倒。距离这条街道50米的一栋同样无比残破小楼的楼顶,曾经水的亮晶晶的目光微微闪动,对自己这一枪很满意。
做为特战大队最强狙击手之一,曾经水自然主要是以支援为主,不需要他亲自动刀子。
50米一枪命中对于白天的他来说简直犹如喝白开水一般容易,但阴雨缠绵的淞沪进入晚上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绝对算得上漆黑,在这样的夜色下几乎都看不到狂奔日军的身形,仅只凭着陈运发大声说的大概方位和日军狂奔的脚步声,几乎就是传说中的盲狙,还能一枪命中,曾经水也自然是还算满意。
黑夜中这一声突起的枪响打碎了宁静,但绝不至于就说能将日军惊动。这里本身就还是战场,哪怕就是中国主力撤军了,但零星的枪声从未停止过,还是有一些滞留于战场上的小部队在一边抵抗一边后撤。
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很久,没有见到日军有什么动作,陈运发命令所有人对日军尸体做了常规处理,每人拿上两杆日军38步枪,就离开去另一处伏击地点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日军对闸北地区的侦察是绝对不会只派一支侦察小分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