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便饭如何?”刘浪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接近下午五时,便建议道。
“那恐怕还得等上稍许,还没有到。。。。。。”张中将看看怀表,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哼!老兄,你在这里所受的委屈我不用问都看得出来,怎么?军政部就了不得了嘛!想治罪尽管来,何必以此来折磨我抗日前线将领?今日就是不受他们的气了又如何,大不了来我川军,以你之资历,统领一军又有何难?”刘浪冷笑一声,怒道。
当然了,刘浪的怒可不是对着这位,而是不爽军政部的安排。把一个堂堂陆军中将安排来此打杂,甚至比将其关入大牢来得更屈辱。而之所以没有关入大牢,自然是这帮国府的上层人士心里都很清楚,失土之责并不在这位陆军中将身上,一旦定了他的罪,那以后就不好再找背锅侠了。
“刘团长。。。。。。”张中将苦笑一声,见刘浪却是满面怒色长身而起,心下无比感动,生怕刘浪年轻气盛,如果是在刚刚晋升之时为他在军政部闹上一场那还害了他。终究他也是为军之将时日甚长,自七七事变以来又受了诸多的委屈,好不容易见有人理解他,心下也顿时豪情大发,就像刘浪所说的那样,大不了不要这个陆军中将了,只要能打鬼子去那个军队里不能打?“好!那张某也不矫情了,就陪刘团长你去喝上一顿酒,你来是客,我请你。”
两人都是军人作风,也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关上办公室门径直离开军政部。
一个陆军中将和一个陆军上校在军政部里并肩而行到没啥,很常见。就是两人开着三蹦子在南京街头行走,着实有些夺人眼球,这都还是刘浪没有戴上已经给他配发的陆军少将领章的结果。
是的,虽然刘浪现在不过是捞了个上校加少将衔,但领章却已经可以像加上将衔的张治中中将那样佩戴上了加的将军衔了,只是刘浪不想戴而已。在战场上,越装逼越容易吸人眼球,更容易吸引子弹。相比而言,刘团座还是觉得能好好的活着更爽一些。
吃饭的地方是张中将定的,在后世著名的南京莫愁湖公园边上的一座酒楼,名叫胜棋楼,是当下南京很著名的一家大酒楼,主打的是淮扬菜系。
或许是因为战争,也或许是两人来得有些早,食客寥寥生意极差,酒楼老板亲自将两人迎接上靠近湖面的一个包厢,亲自倒上了香茗才离开。要搁在平时,估计就算是陆军中将来此也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酒楼装修得古色古香很有特色,还烧上了碳炉子熏香,在深秋的这个时候包厢里亦是温暖如春幽香阵阵,算是刘浪来到这个世界上所进过的最顶级的酒楼之一,甚至比未来也差不了多少,除了没有中央空调以外。
但自从进入房间,刘浪立于包厢窗户之前,遥望着窗外完全陌生的平房和小楼,却又有些熟悉的地理环境,一阵默然。
这个时空的南京,对于他来说本应该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人和事都和他没有任何交集,这里的房子和街道也和未来那个时空毫无相同之处。但他脚下的这块土地,这个莫愁湖,和他记忆中的没有任何两样。
曾经的那个时空中,他在这座城市训练生活超过半年,而这个地方,几乎是他每天晨跑必到的地方。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站在这个湖边,向那个不过数百米外他想进却又不敢进的地方驻足凝望。
是的,在未来,距离此地不超过800米的位置,建的就是令全中国人为之殇的-----大屠杀纪念馆。那纪念的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大的屈辱,纪念的亦是南京城下数十万同胞的痛,是全民族数十年乃至数百年都无法忘却的遗忘。
“绝不能遗忘,遗忘历史就意味着背弃”刘浪还依稀记得那个身形矮小而瘦弱的老教授在讲述中国近代史的课堂上遥指着这里,须发愤张震耳发聩。刘浪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力量驱使着那个身高不过一米六的小老头儿怒吼出超过130分贝的音量。
那不是记仇,那是责任,对于整个民族的责任。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刘浪从未遗忘过。所以,当他踏足这块熟悉而陌生的土地,望向不远处那个方位时,沉默了。
因为,他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他是否有能力,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不用驻足凝望而不敢进入,因为一排排望不到边的殉难者姓名碑文,因为一幅幅由数十万军民组成的血泪照片而导致的心中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