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被砸断。
看到这一幕恰好又在这个范围内的日军无不脸色发白,发了一身喊,不少人手脚并用向两边或向下狂奔,就像受了惊吓的土拨鼠。
你别说,土黄色的军服在绿色中看着还真就是那样。
不过,这显然是徒劳的,不说对面山上的红色战士们瞄准着视野里疯狂窜动的“土拨鼠”们开枪打猎,就是冲下来已经携带上了数千斤力量的油桶,也能轻易的将他们碾成肉泥。
趴着不动的会被从其上经过的生生碾死,想逃却被撞上或挨上的,就会被撞飞或挂飞,再从十几米的高度摔下去,几乎不会有活着的。不过,最惨的还不是躲在山上乱石和灌木丛中的日军,而是距离山路足有二三十米远的日军。
被上百米高的势能进行加速的油桶疯狂的向河滩上又滚动了七八十米,在这个路段上,不管撞着什么都是撞得粉碎,哪怕是石头。连带着石头后面的人,全部撞碎。许多油桶上挂着新鲜的毛发和血肉。
这一波意外中的攻击可不像炸药包或者炮弹,那基本上都是将人给炸飞了,哪怕炸了个粉身碎骨,你不刻意去看的话是看不到血腥的。但这,几乎就是一条血肉铺就的路。
仅凌洪这边,可以目测的,也最少砸死砸伤二十名以上的日军。
一口气将拨付给自己的三拨油桶都放下去的凌洪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乖乖,早知道这样,带上个两千个油桶,不用费多少枪弹,就能把这帮王八蛋给全部砸死了。”
当然了,这多少有些说笑。日军又不是傻子,第一波攻击吃亏了,人家不会找地方躲你砸不到的位置?飞雷炮不也是一样,除了前两波造成的杀伤比较大,找到其规律的日军在后面几轮投弹时死伤就已经变少很多了。
三十个油桶都已经很猛了,更何况刘大柱那边五十个。
距离中国人搞这种“原始”攻击足有六百多米的池田亮也被这种巨大的声势给惊动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间升起,哪怕对面山上的中国人已经有了冲下山的意思,但也没有这个预感来得强烈,日军少佐趴在一个深沟里偷偷摸摸拿着望远镜观察。
在这处战场上,不偷偷摸摸是完全找死的行为。四十分钟前已经无比小心拿着望远镜查看敌情的辎重中队中队长被人一枪命中望远镜,子弹粉碎了望远镜镜片的同时还贯入了他的右眼,血糊糊眼眶的旁边是嵌在血肉模糊脸上在秋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碎玻璃片。
那种诡异得让人胆寒的残酷让池田亮明白,他的周围有中国人的神枪手,枪法准到极致的神枪手,他的通信兵都是他们干掉的。
再露脑袋的是孙子,保命第一的池田少佐从此没露过头,包括他眉头紧锁的看向几百米外的山上的时候。
中国人在搞什么鬼?开始丢起滚木来了?
随着一排穿着深蓝军服和灰色军服的士兵顺着疯狂油桶开辟的路向下高速移动,日军少佐的眼睛猛然瞪大了。
八嘎的,他判断错了,中国人,竟然开始冲锋了。
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吗?池田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企图拖到天黑的野望彻底消失了。
中国人,竟然宁愿付出巨大伤亡,也不想放走他们一人。
“命令全军上刺刀,准备死战。”失去所有希望的池田亮瞪着通红的眼珠子下令。
他其实不想死,但这个时候,他只能死战。全军上下,谁都可以投降唯独他不能,他若不死战,恐怕,他的母亲就会流落街头,温柔美丽的妻子就要成为权贵们的玩物,可爱的孩子则会食不果腹。这个道理,日军少佐还是很明白的。
但是,他想象中冲下山的中国人会朝着他们冲锋并凶猛开火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视野中冲下山坡的中国人反而是一边开枪粉碎他们周围所有的反抗,一边依据山体建立工事,有的还抬着冲下山的那些黑乎乎的物体放到了河谷上,挥动着工兵铲挖掘起了掩体。
他们这是想做爪子?一丝疑惑仅在日军少佐的脑海里闪过仅一秒。
下一刻,肝胆俱裂的日军少佐就声嘶力竭地大喊:“杀鸡给给,全军掉头,决死冲锋,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