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猫和刘团座亲来,遇到这全力开火的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也只能退避三舍暂避其峰,然后抽冷子干掉机枪手了事。
但是,日本人遇到的不是莫小猫和刘团座,而是个性二到极致的小兵曾经水。枪法精准他比不过莫小猫,狡猾勇猛他比不过刘浪。但这货疯起来,却是很少考虑什么后果。上一次是为彗星妹子,这一次,他则是为了兄弟。
从他射出第一枪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半钟,二货男借助着抢来的大洋马狂奔了二百米后,终于被后方射来的子弹给击中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二货男运气很好,马被打死他却被甩进了一个雪窝里竟然奇迹般的躲过了那一轮密集的子弹。
但他想逃出生天,就还得爬过近一百米的路程。如果,令日寇忌惮无比的狙击枪被压制,就算是二货男的运气再逆天,身手再敏捷,最终也避免不了被乱枪打死的命运。
而曾经水,绝不会坐看这一切的发生,哪怕他死。
所以,小兵曾经水,不会避,只会攻。
可是,日军机枪手不是傻瓜,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他目前所在位置的死角。如果他想击中他们,就只能在山巅最高的那个位置站起身,否则,他的子弹是无法干掉他们的。
但是,站起身,无疑是将自己整个的暴露在日寇所有火力之内,他不仅要面对上百杆步枪,还要数挺机枪的密集弹幕的扫射。如果说他当日和海盗的重机枪对射属于愚蠢至极,那么,他现在这样做,就完全可以定义为脑残式自杀。
可,他有得选吗?要么他死,要么二货男死,要么,他人品大爆发干掉日军机枪手,两个人集体逃出生天。没得选,小兵曾经水只能赌一把。
“狗日的雕爷,老子要是再也见不到彗星妹子,让她不能给老子生娃娃,以后每天晚上老子就来找你个狗日的谈心。”靠在山顶上的一个雪窝子里,曾经水拼命呼吸,根本不顾及零下十几度的冰冷空气,他要用零下十几度的寒气冰镇因为这一分半钟连续跑动火烧火燎就快要爆炸的肺部,平复了一下“咚咚”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小心脏,哭丧着脸痕痕的喃喃自语道。
估计如果能听到这位如此“恶毒”的诅咒,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躲避着日军子弹往山上跑的二货男的速度可能会再快上几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另一个男人每天晚上光顾梦乡,那绝对不是怎么愉快的一件事儿,如果他的某种取向是正确的话。
猛的拉了一下枪栓,曾经水猛然站起,在三百米外二百多日军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要为兄弟挣得最后一丝生存时间的曾经水悍然率先开枪。
日军重机枪手大概的位置他在先前开枪的时候就已经观察过,不过,曾经水现在根本没时间瞄准,从他面对那两挺机枪的那一刻,一切都只能只能靠他自己的感觉,如果他不能在五枪之内干掉那两挺重机枪,那除非是他现在就逃,往深山里逃,否则最后死的一定是他,还有那个正在狼狈逃窜的二货兄弟。
两个人成为真正的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好兄弟,一块儿去和阎王爷他老人家喝茶谈心。
一人一枪,就那样立于山巅之上,面对着寒风凛冽,面对着那一瞬间因为震惊甚至都有些沉寂的上百黑洞洞的枪口。仿佛,他不知道那些枪口会喷射出怎样灼热的子弹洪流,不知道那些子弹洪流能将他撕成碎片。
这一次,他没有躲,就那样稳稳战立着端起自己的枪,“砰”的一枪,然后,拉动枪栓,端枪,再开枪。
直到他开出第二枪,山下的日寇才如梦方醒,疯狂的朝那个三百米之外的疯狂的中国人开枪。
瞬间,弹如雨下。
许多年后,那个疯狂的中国人站在弹雨中从容开枪的模样依旧深深刻在此役残存的日军脑海中。
那一天,风雪映满天,一人立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