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是咋的了嘛!不穿军装还穿了这么一身回来,看这满身的灰,后面有人撵你?”郎蒹葭心疼的拿着手绢在刘浪脸上擦了擦,手绢眼瞅着变抹布了。
“哦!不是,部队还在入川的路上,我有要事先回来,路过家就回来看看,我马上就要回广元驻地的。”刘浪努力咽下口中的馒头,半真半假的给父母解释道。
刘浪父母这才释然,欣喜的陪坐在刘浪两边,看着他狼吞虎咽。这种幸福,刘浪不久前在江西感受过一次,虽然人不同,但同样温暖。
吃过饭,在郎蒹葭的坚持下,刘浪洗了一个十多天来第一次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点儿的普通民装,就同父母告辞。他这个主官,必须要在独立团全员回归之前赶回驻地。
知道儿子有要务在身的父母也没挽留,只是默默地给刘浪装了一布袋吃的让刘浪在路上用。
因为刘浪已经说过他回来的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夫妻二人只是将刘浪送到后门。刘浪还想着怎么喊三川儿这货去找匹马来代步,自行车他已经是骑够了,却不料后门一开,就看到三川儿牵着两匹马早在外面等着了。
好家伙,穿着一身独立团军服的三川儿身上背着一条长枪,腰里挎着盒子炮不说,甚至还挂着几颗手雷,手里牵着两匹马,马背上的包袱上还各自斜插着一条步枪。
刘浪不由乐了,“三川儿,你这是要去哪儿打仗?投靠刘司令去的啊!”
三川儿却是一脸坚定的说道:“我那个都不得投靠,少爷,不晓得你得罪了那个,让你个大团长都要跑路,不过三川儿不怕,少爷,我陪你杀出去,这次你可不能再赶我走了。”
“哈哈,行啊!有胆色,看来去年半年没白在独立团呆,走,陪老子回独立团去。”刘浪哈哈一笑,使劲儿揉揉有些蒙圈的十六岁少年的脑袋,一翻身上了马。
当然,枪是用不了那么多的,刘浪拿了把盒子炮,三川儿背了把长枪,带了些吃的,两人就上路了。
一路上还算太平,路卡不少,但三川儿那一身独立团的军服几乎就是通行证,就算遇上不开眼的,刘浪也懒得费力气跟他们掰扯,新科四川王亲自盖上大印的通行证完全可以遇神灭神,见佛杀佛。
至于毛贼,自从刘浪去年一次新兵大练兵,连剿广元周边百里土匪窝,川北的土匪不管大大小小,全都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界往川西川南那边跑了。等到刘浪独立团在长城一役大败日寇第八师团的消息传来,川北的土匪们更是直接来了个销声匿迹,他们绝不能当大胜而归的独立团的餐后甜点,听说他们连日本人都是扒光了的主。
终于在四天后,黄昏时刻,刘浪赶回了独立团位于广元的驻地。
在离开驻地半年后,刘浪重新回到了这处在自己主导下建设的要塞,和离开之时相比,要塞已经大为变样。
离开之时,因为是冬天,一些战壕和地下通道尚未完全竣工,只是勉强能用,而现在,位于山路一侧的山体依旧绿荫葱葱,但如果留心看,会看到藏在绿荫之中的一个个黑呼呼的洞口,刘浪知道,那些由他亲自设计的立体火力点会喷吐出令人魂飞魄散的火舌。
而让刘浪驻足在山口的,不是已经初具规模的要塞,而是,满山的白色。
满山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