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疑问,叶惊尘道:“据我所知,这贺州之所以号称是大胤北方最坚固的城池,便是因为它易守难攻……而且,几乎没有可乘的弱点。”也就是说,没有小路,没有密道,能进出的只有东南西北四道大门。
沙摩多闻言微微眯起了眼。
叶惊尘身手微微摸索了自己的面具,笑了笑,继续道:“所以,这座城池若要拿下,不可攻城……只能攻心。”
沙摩多眉宇间沟壑更深。一时间,他似乎能顺势想到什么,但却冥冥之中有个念头,不希望他去刨根究底。
而叶惊尘似乎也不打算告诉他进一步的打算,他只笑道:“依在下之见,可汗也不必急于攻城。敌在内,我们在外,主动权在我们手中,大可……徐徐图之。”
沙摩多若有所思。正此时,只见身后的林间想起窸窣的人声,他警觉地回过头去,手也扶上了腰间的剑柄。
一旁的叶惊尘却伸手轻轻将他一拦,道:“可汗不必惊慌,是我的人。”顿了顿,稍稍扬声道,“下来吧。”
语声落下,一道影子已经无声地落在了地面。
一人单膝跪地,朝叶惊尘抵上一物,道:“公子。”
这般加急送信过来的,除了萧誉不会有别人,叶惊尘没有多问,接过纸条展开,目光波澜不惊地扫过,自始至终面不改色。
沙摩多在一旁看着,并未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异样来,便也没有发问。
而这时,叶惊尘已经合上了纸条,放在手中一握,片刻间,那纸条便化为粉尘。
他冲那送信的下属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先回吧。”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那属下不禁微微一愣,毕竟路公子还亲口嘱托了他,务必让人即刻回来。可转眼看向旁边,沙摩多正在一旁,他不便多说什么,只能欲言又止地看向叶惊尘。
叶惊尘微微眯起眼,重复道:“去吧。”声音比之前略略低沉了几分。
心知对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是另有打算,那属下只得奉命离去。
下属离开之后,叶惊尘仍只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转身对沙摩多一拱手,道:“有些私事,先行告退了。”
沙摩多颔首,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叶惊尘离去的背影,直到它消失不见。
然后他唤来一人,低声吩咐道:“跟着他。”
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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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回去复命的时候,萧誉已然昏睡过去。
听了他的禀告,路子辰没有多说什么,只一颔首,表示知道了。
心下却微微感叹: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太子变了,而师兄却越来越像当年的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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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倾娆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黄昏已过,天色是一种介于橙黄和黝黑之间的灰。
举目遥遥看去,故人亭独自坐落在蜿蜒崎岖的小溪流畔,带着一种落寞的气息。
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楚倾娆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地原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