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晟回宫,那架势虽大得不逊于班师凯旋,但于楚倾娆而言,自己毕竟是偷溜着出宫的,即便祈晟定然替她压住了消息,但回来的时候到底还需要低调几分。
故而马车行至宫门外,二人便分了马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出马车时,楚倾娆都已经站起了身,手却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拉,整个人便失重地又坐了回去,被纳入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正准备破口大骂某人无聊之极,冷不丁地,脑门上却印下了一重柔和而温暖的触感。
她瞬间就呆了,并且哑了。只觉得脸上有点微微地发着热。
而能让那素来霸气侧漏的娆贵妃露出如此神情,这实在是一件稀罕事。祈晟见状,不由得勾起微薄唇,满意一笑。
随后,他伏在女子白皙无暇的脖颈处,低声道:“且委屈娆儿再做几日娆贵妃,待我将事情处理完毕,自当还你个身份。”
楚倾娆被他口中吞吐而出的温热气息,以及萦绕在耳侧那沙哑低沉的话语,撩拨得四肢百骸都开始酥痒起来。一时间胸中打鼓,心猿意马。
妈蛋,看他这人平时挺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怎么骨子里比叶惊尘那厮还要妖孽?!
听了祈晟那话,她心中虽然有些小欢喜,但定了定神,面上却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哼道:“随你,不过丑化可说在前头,汝南王府的日子如果没有后宫舒坦,我可就立马卷铺盖走人了!哦对了,还有,王爷身边如若有什么莺莺燕燕绕来绕去,也赶紧让她们小心点,若是哪天一不小心出了意外,可不要怪在我头上便是。”
祈晟闻言微微一愣,不想这女子竟然比他还霸道。他尚未计较那和他藕断丝连的云卿策是怎么回事,而她还没入自己的府门,却倒已经准备大刀阔斧替他“清君侧”了。
但细细一想,那霸道之后掩藏着的占有欲,却又的的确确因自己而起。如此,心内便彻底释然,反而还有一丝淡淡的得意。
故而他只是带着面上淡薄的笑意,道:“自然。”
对方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倒让楚倾娆有些不适应,她瞅了瞅祈晟,却并未在对方的一张俊颜中发现什么狡诈的端倪,便清了清嗓子,道:“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说着,急不可耐地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楚倾娆的马车,是半遮半掩地朝后宫方向走的。而祈晟同云卿策的马车,则是向着前朝方向。只不过云卿策的马车走得慢,故而还未及跟上前面的二人。
待到那马蹄声渐渐远了,祈晟这才收了神情中的笑意。
他静坐在远处,半张轮廓英挺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之中,顿了顿,微微扬声道:“你还要躲到几时?”
话音刚落,就见马车窗口处,一个脑袋霍然自上而下,探了出来。
初一挠挠头,面露苦恼道:“哎,还是被王爷发现了啊。难道我轻功已然退步成这样了?”
祈晟瞥他一眼,面不改色,“不是你轻功的问题,是你伏在轿子上,把汝南王府的人马都惊得变了色。”
初一性格跳脱明朗,身手又极好,故而时不时地就会在镇南王里玩些小把戏,小花样。除了祈晟,王府中几乎人人都被他戏弄过,故而早已司空见惯。
但汝南王府中的人,却是头回见到,自然掩盖不住满眼的惊讶之色。
听闻自己竟然是因为别人而露出了马脚,初一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却也撇撇嘴,一个翻身,便利利落落地进了轿子。
双脚刚落地,便听祈晟吩咐道:“派人护送云卿策去汝南王府的京中老宅,安顿下来。”顿了顿,声音缓缓放沉了几分,“盯着,他的一切举动……都不可轻视。”
实则初一心里也不太明白,自家王爷为何对这么个瞎眼世子防范得那么紧。
说实话,他自己身处汝南王时,对此人便已然暗中留心过不少。然而不得不承认,他当真没有可疑之处。
每日自己和自己下下棋,理理旧书,写写画画……养老一般的生活,根本无可指摘。
但如果按照王爷所说的那般,太过于完美反而是最大的破绽,那么这人看起来,却又的确是疑点重重。
可这有破绽也不行……没破绽也不行……到底是要哪样啊?!
初一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做脑力活,还是单纯给王爷跑跑腿抓抓人办办事好了。便也不再多想,只引言而行,道:“属下明白!”
说着当即探身出去,召唤出一名隐蔽在附近的暗卫,低声耳语几句,这才重新坐了回来。
这时,他将祈晟的形容草草打量了一番,便才将方才嬉皮笑脸的模样收敛了几分,低声探问道:“王爷的身子……可还无碍?”
祈晟知道他真正想问的,决然不是这个流于表面的问题,便索性跳了过去,直接道:“她自然是知道了。”
初一闻言,向来清亮的眸子里,便乍然有波光闪烁。
迟疑着,他道:“王爷,那……”
他身为祈晟的贴身暗卫,自然曾替他私下里办过无数件事。而其中最为重要,往往都是同他这最大的秘密有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始终能守口如瓶的秘密,这始是无法规避的。
故而能做的,便是将那墙堵上,将那知道秘密的人,彻彻底底地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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