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更有许多可以果腹的野果。
于是他于庙中休养了两日后,终于熬过了那最难捱的时候。临行前,他对着庙中破败的观世音菩萨郑重地拜了三拜,只道若是能平安回到军中,定然回来还愿,出资将这破庙重新修缮一新。
而多年后,那人果然带人回到了此地,花了重资完成了自己当年的夙愿,并给寺庙命名为“普会寺”,并且每月都会抽上几日,来这庙中,与方丈坐而论道。
而那人,便是当今的殿前都点检,手握五万精锐禁军的统帅,赫连烽。
初一道:“得知此事后,我便吩咐影卫暗中查访。果然让我给发现,这二人在庙中‘偶遇’了!”
他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怎么着调,但办事却是极为周全可靠的。从得知最初的消息起,到一步一步的深入查证,印证自己的猜想,这期间的时日显然不短。他却是等到一切都明晰之后,才来回报给祈晟的。
祈晟生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汇报的时机过早或是过晚了,恐怕都会招来杀身之祸。若非是对他的脾性极为了解之人,是无法将时机掌握得如此在恰到好处的。
正因如此,他才对初一格外满意,甚至有些偏纵。
毕竟……也曾是大哥身边的人,自然是无可指摘的。
听完初一的话,祈晟将方才看过的一本折子缓缓合上,道:“赫连烽是什么态度?”
事已至此,不难猜测,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偶遇。但那赫连烽,旧时在军中和他颇有些交情,为人谨慎严肃,不苟言笑,对他唯命是从。
正因如此,他手揽大权之后,才会将殿前都点检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对方。
如若朝中真的有人想用美人计勾搭他手中的这个得力干将,祈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这其中的区别在于,整治的是一个,还是一双。
“此事……暂且不好判断,毕竟二人只见了一面而已。”初一皱皱眉,道,“只不过,据说钱与兴那个名唤钱思妍的女儿,生得倒是花容月貌,冰肌玉骨。赫连将军都而立之年了,也未有妻房……”他顿了顿,不好将自己的担忧说得太过明显,便叹道,“毕竟古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只是,一个身后是朝中世代为官的世家大族,一个身后是事关京畿安危的五万禁卫军。盘根错节太多,牵一发就会动全身。
这两方,都不好动啊。
然而祈晟闻言,表情里却再没有任何波澜。淡然平静地,他将看过的折子放到一边,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且继续让人盯着,有动静再来报。”
初一心里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得静观其变才行。便诺诺地领了命,正待退下,转眼看到外面天色晚,便忍不住道:“王爷,这折子早一日还是晚一日批阅,其实也不那么要紧。还是注意休息为上啊。”tqR1
祈晟淡淡地“嗯”了一声,手上却未有半分停歇,反而拿起了新的折子,展了开来。
初一推门而去,心中无奈叹息。
实则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劝没有什么用,毕竟自家王爷好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性子深沉,偏为多疑,朝中又鱼龙混杂,无人可信。
故而一直以来,这大胤朝中,事不论大小,都是他由一力支撑着。
却不知又能撑到那一天。
摇摇头,只希望那小龙椅上的皇帝,快些长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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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觉得,自家王爷简直不是人。
昨夜批阅折子不知到了几更天,今天大清早的便起了床,叫自己陪着一道出门走走。
——虽说是让初一全天候贴身跟着楚倾娆,但祈晟心里也知道,对方现在那模样,连只鸡也抓不住,根本无需这么大材小用。再说了,自己身边也的确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比初一用着更顺手了。
故而初一便光荣却一点也不开心地,拥有了两份差事。
亳州城虽然不比京中,却也是个极为富庶繁华的地方。一大早的,街道上便已然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模样,热闹非凡。
祈晟信步闲走,身边虽只带了初一一人,却也已然再足够不过。
他今日穿着一身紫金滚边百鸟争鸣玉锦长袍,身形颀长高大,形容风流蕴藉。虽习惯性地冷淡着一张脸,但那俊美无俦的眉眼,以及周身浑然自带的一种张扬的贵气,却已然惹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瞻顾。
初一打了个大大哈欠,只觉得自家王爷生得太招人,简直都算得上是祸国殃民了。
君不见,刚才路过醉仙楼时,门外花枝招展的拉客妓子,见了他都跟饿狼扑闻见血腥味似的,挥着帕子就要扑上来。还好他手脚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把人给隔离开来,远远地带走。
最可恨的人,当事人自己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对自己那张脸惹来的麻烦浑不在意。
正暗自一个劲儿地吐槽,却见面前的人忽地停下了面前的脚步。
抬起骨节分明,棱角有致的手,祈晟指了指前面,看着他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