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于是,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一人一狗便这么你追我赶地,朝着夕阳奔跑而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路人议论了半晌,便也不再留心,只各自散去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这时候却才现了身。
拍了拍一双小手,沙鹰看着那男子落荒而逃的方向,撅着红润的小嘴,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
这点小惩罚,只算是她自己路见不平,泄泄愤而已。
至于主子的那一份……还没来呢!
想到这里,她咧嘴一笑,下一刻,小小的身形却如电光火石般向前窜去,正是朝着布鼓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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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鼓给那凶狠的大狗撵着几乎绕着整座亳州城跑了一圈,才总算是将那灾星给摆脱掉了。
代价是……他那身华贵不凡,表明身价的衣服,生生地被死掉了一大片衣角。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己那衣角处竟然勾带上了不小的一片肉!那肉,也正是自己悲惨遭遇的罪魁祸首。
今天还真是见了鬼了!
愤愤然地骂了一句,眼看着天就快要黑了,他无暇管顾其他,便匆匆地回到城中,径自来到一家书坊外。
穿着粗气推门而入,高声道:“掌柜的,在不在?”
里面一个留着髯须,商人模样的男子闻声立刻迎了出来,慨叹道:“这位公子,你可来了!在下这些时日里,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您能过来呢!”
布鼓之前虽然狼狈万分,但见了这人一脸殷勤的模样,举止便又得意起来。
“好东西,自然是值得多等等的。”他神情倨傲地道。
“公子说的是,公子说的是,”书坊老板连声符合,与此同时又小心翼翼地道,“不知您那书稿……”
“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这件事。”布鼓道,与此同时已然从袖中取出几张折得皱巴巴的纸页,往桌上随意地一甩。
老板接过小心展开,数了数而,却面露难色道:“公子,怎么……才这么几张?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次是给一本书的内容么?在下可是连银子都预先支给了您,三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布鼓随手拉了个椅子一坐,翘起二郎腿道:“上次说不作数!掌柜的,这书稿有多值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可是打听过了,现在整个亳州城里,那‘清风明月公子’影印版的第一本手稿早就卖得干干净净!价钱都被炒得翻了几番,还是有人愿意出高价买呢!三十两就想打发我了?没门!你这个小破书坊若不是我这个稿子供着,早就垮了,哪里撑得到今天?!”
老板面露苦色,叹息道:“那清风明月公子,如今的确是炙手可热。故而价钱什么的,若是公子愿意,还是有商量余地的。”顿了顿,“只是当务之急,却是这个稿子……只有这么几页,也无法影印成书啊。”
“想要多的,再花钱买啊!”布鼓晃荡着自己的一条腿,俨然一副无赖做派,“现在这书稿可是一页千金了,我也不要你千金那么多,就一页一百两银子吧!”
“这……”老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页一百两银子,这也太……”
“不肯花钱就算了,”布鼓一身懒腰,站起身来,“反正这街上也不只有你们这一家书坊,到处都在抢着要影印我这书稿呢,告辞!”
说着拔腿就走。
身后空白了片刻,却终还是响起老板迟疑的声音,“公子且慢!容在下……再思量思量!”
“思量可以,但时间可不等人。”布鼓回头看他一眼,道,“就一天时间,明天我带着稿子来,出不出这个钱,掌柜的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得意洋洋地跨出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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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布鼓不仅在外头乱花钱养妓子,还用书稿敲诈勒索书商?”楚倾娆斜倚在美人榻上,听完了沙鹰的汇报,面色微沉,道,“并且……拿的还是别人的书稿?”
“就是这样!”沙鹰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可世子殿下……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呢。要把事情告诉他,或者是汝南王么?”
此刻时已入夜,屋内一灯如豆,在夜风里隐隐跃动着。
楚倾娆眼眸在夜色中显得黑沉如墨,沉吟半晌后道,“汝南王对布鼓固有偏爱,多半不会因此将他赶出府去,充其量只是让他不再跟着云卿策而已。布鼓此人心地狭窄,睚眦必报,而云卿策本就心怀仁善,又是初来乍到,万事隐忍,就算是汝南王有心维护,只怕总有些事是鞭长莫及的。”顿了顿,她道,“你我能留在王府的时日终归有限,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在门外道:“不仅要保一时,更要保一世……娆贵妃为那汝南王世子,当真是操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