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楼的钟声不断的响起,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夕阳已经斜落到了太和殿的楼顶了。
此时,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上千人,可以说有资格上朝的官员们都来了。
这是一次特殊的朝会,说它特殊是因为这次朝会的时间并非是官员们习惯的早上,更重要的是如今的皇帝早已病危,但却有人以皇帝的名义敲响了景阳钟召集群臣议事,这无论是搁到哪个朝代都是足以杀头的大罪。
太和殿内,站在最前面的依旧是几名内阁阁老,站在右边的那几名勋贵不算,到了大明后期,武勋早已被文官集团压制得早就没有了存在感,他们之所以每天来上朝不过是因为面子在作祟而已,否则一眼看过去满朝就只剩下了文官岂不是很尴尬。
此时太和殿内满是喧哗声,官员们或在窃窃私语或在大声争辩,就连往日维持秩序的御史们也加入到了争吵的行列里,而且还越吵越凶,不少官员吵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动起手来。
“顾阁老,今日之事一定要给咱们一个交待!”高攀龙的脸色十分难看,仿佛面前的顾秉谦欠了他几百两银子没还似地,“杨峰跋扈之极,竟然在午门外当着百官之面下令麾下军士杀害我都察院御史,若是此等恶行不能得到应有之惩罚,我大明律法岂非形同虚设?”
顾秉谦身为内阁首辅,看人的眼光自然是有的,他并没有被高攀龙那看似激动的外表给蒙蔽,而是淡淡的说道:“高大人,你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理应约束好下属更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动不动就领着麾下的官员到午门外逼宫。”
“逼宫?”高攀龙摇头道:“顾阁老此言下官不敢苟同,如今陛下病危,朝中大事无人做主,吾等理应推举一名才华出众之人替陛下处理朝政,而不是让司礼监独揽大权。下官认为信王殿下聪颖果决,又同为光宗皇帝的子嗣,由信王监国不但名正言顺而且还非常合适,难道此举也错了吗?”
顾秉谦对高攀龙心里打的小九九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被他的话带偏了方向:“可是如今陛下病危,高大人你却带人围堵在午门外逼迫皇后娘娘下懿旨,这岂是为臣之道?”
高攀龙冷哼了一声:“顾阁老此言差矣,国事家事孰轻孰重?陛下病危皇后娘娘忧心忡忡我等自然是感同身受,但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又岂能因为家事耽误了国事!”
“高大人,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顾秉谦勃然色变,高攀龙实在是太过份了,连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样的话都说出来。
“陛下尚在,你这是在诅咒陛下么,信不信本官立刻上折子参你!”顾秉谦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其实高攀龙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不过好在他们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周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否则少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顾阁老,下官失言了,请您见谅!”男子就要能屈能伸,意识到了错误的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向顾秉谦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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