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好心提醒道:“右贤王千万不要大意,日前左贤王部众在赵国境内跟汉军骑兵遭遇,两军恶战一场,结果左贤王部众被杀得大败,左贤王本人也在万军之中被大汉冠军侯所斩杀。”
“你说什么?!”顾诺言失声道,“稽粥在万军之中被大汉冠军侯所斩杀?!”
稽粥有多厉害,顾诺言是知道的,稽粥的左贤王部众更是匈奴十余部中的精锐,竟然连稽粥的部众也败给了汉军?拥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稽粥更在万军之中被大汉冠军侯斩首?这个大汉冠军侯,究竟是人还是妖孽?!
传令兵又道:“左贤王与大汉冠军侯交手只两合,便吐血败逃。”
顾诺言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当下回头下令道:“传本王号令,各部众即刻掉头,返回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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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头,韩王韩信手按剑柄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不久之前,斥候回报匈奴右贤王顾诺言已经带着大队骑兵越过晋阳南下,看样子是不打算在晋阳跟韩军过多纠缠,而准备窜入上党、河东大肆洗劫了,识破匈奴意图的韩王韩信顿时心急如焚,更将匈奴人恨得入骨。
韩王韩信有足够的理由憎恨匈奴人。
一个多月前,冒顿明明已经答应出兵九原,在这个前提下,韩王韩信才敢催动大军大举渡过河水、攻入关中,然而,韩军还没来得及打下河西的临晋,国内便传来了一个惊天的噩耗,匈奴人竟然大举攻入了雁门郡雁门、太原两郡早在十年前就被韩王韩信借机吞并,韩王韩信万万没有想到,冒顿这狼崽子没去攻打九原,却竟然派兵抄截他的后路来了,吃了这一记闷棍,韩王韩信便果断放弃了攻伐关中的计划,匆匆回师自救。
旬日之前,韩王韩信率两万骑步大军进驻晋阳。
韩王韩信正准备以晋阳为屏障,将匈奴大军挡在太原郡以北时,却不曾想顾诺言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绕过晋阳继续南侵,这下可让韩王韩信犯了难,如果放任匈奴大军南侵,上党、河东两郡必将遭受重创,韩国也势必会国力大损,可出兵截杀吧,韩军又多是步军,只恐追不上,搞不好还会中了匈奴人的埋伏。
韩王韩信正无计可施时,一骑斥候飞一般来到了城门外。
不稍时,斥候骑兵便被城头哨卒用吊篮吊到了城头之上,上了城头,那斥候骑兵便冲韩王韩信禀道:“大王,匈奴人又掉头往北去了!”
“嗯?匈奴人又往北去了?”韩王韩信大感意外。
军师赵既捋了捋颔下山羊胡,沉吟着道:“莫非是声东击西,诱我出城追击?”
话音未落,又有一骑斥候飞奔而回,不及登上城头,便于城门外大声禀报道:“大王,一支汉军骑兵经过井陉,奔着晋阳来了!”
“原来如此。”赵既恍然道,“匈奴人突然北撤原来是因为汉军骑兵。”
韩王韩信却是大吃一惊,厉声喝问道:“有多少骑?!”
城门外的斥候不假思索地道:“大王,至少有五万骑!”
“坏了,莫非是九原的汉军?”韩王韩信顿时脸色大变。
“不对,肯定不是九原汉军,若是九原汉军,大可以经雁门郡直接南下太原,又何必先去赵地,再经井陉进入太原,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军师赵既说此一顿,又道,“臣以为多半是从南阳败逃过来的汉军残部。”
赵既这狗头军师还是有几份能力的,一猜便中。
“真是汉军残部?”韩王韩信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如果真是从南阳败逃过来的汉军残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是一群落荒而逃的乌合之众,何惧之有?何况这可是块肥肉,五万骑兵、至少五万头战马哪!
韩王韩信正盘算着怎么吃下这块肥肉,赵既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袂,低声道:“大王,如今齐国、汉国战败,国力大损,楚国已成一骑绝尘之势,依臣愚见,此时委实不宜再跟汉国交恶了,不如卖个好,放他们过去吧?”
“放他们过去?”韩王韩信霎时蹙紧了眉头。
“大王,你得为将来考虑呀。”赵既忧心冲冲地道,“大王若不愿以臣事楚,则现在不仅不能够与汉国交恶,而且更应该摒弃跟楚国的盟约,转而跟齐汉结盟,非如此,恐不足以抗衡楚国的兵锋哪。”
韩王韩信闻言越发蹙紧了眉头:“再跟齐汉结盟么?”好半晌后,韩王韩信终于有了决定,当下对赵既道:“也罢,那就有劳军师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