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和群臣同声反对,韩信便轻轻叹了口气,他又何尝想亲征?只是淮南国是齐国与楚国之间的屏障,一旦让楚国灭掉了淮南国,那么齐国就要直面楚军的兵锋了!眼下齐国元气未复,是断然无法独自抵挡楚军兵锋的。
韩阖再次恳求道:“父王,请准许孩儿领兵前往。”
望着英挺俊朗的韩阖,韩信不禁有些心动,太子虽然还只有十八岁,却自幼跟随在自己的身边,不仅读了大量的兵书战策,还随军观摩了淮南之战、邯郸之战以及临淄之战,也颇有主见,倒的确可以让他去试试。
“好吧,寡人给你十万兵马,即日起程驰援淮南。”韩信终于点了头,又道,“不过阖儿你需谨记,定要多听军师谏言!”
“喏!”韩阖心中狂喜,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当下深深一揖,欣然领命。
韩信又回头叮嘱赵炎道:“子矜,寡人可就把太子交给你了,你定要全力辅佐太子,助他早日击退楚军。”
“喏!”赵炎长揖到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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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白虎殿。
刘邦正背负双手来回踱步,而且踱步速度越来越快,萧何、张良、陈平、周勃等十几双眼睛正随着刘邦的身影转过来又转过去,某一刻,刘邦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回头恶狠狠地说道:“寡人心意已决,与楚决战!”
周勃、吕台、刘濞等武将顿时神情大振。
张良点了点头,又道:“好,既然大王决意与楚决战,那么现在就该好好谋划谋划这一场战事了,臣以为单凭大汉国一国之力,是断然无法打败楚国的,既便是与齐国合力,胜负恐怕也只在五五之数,因为楚国同样也有盟军。”
陈平道:“子房兄是说,寻找更多的盟军?”
“对,寻求更多的盟军。”张良伸出干枯的手掌,从蜀郡西边轻轻划过,然后对刘邦说道,“大王,蜀郡西部有羌、氐、冉陇等蛮族,这些蛮族生于苦寒之地,极其骁勇善战,若能为我所用,当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武力。”
说此一顿,张良的手掌又滑过荆襄、江东南部,接着说道:“还有五溪蛮,山越,这些蛮族与楚国都存在着尖锐的矛盾,若能谴使说服这些蛮族起事,再加上南越大军,就能对楚国形成四面围攻之势,楚国虽强,却也难以招架!”
“好!”刘邦狠狠击节,沉声道,“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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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陵,角斗场。
足可容纳上万人的圆形角斗场内,人山人海。
角斗场北侧的看台上坐满了贵族,中间最大的豪华包厢里,项庄和十几个妃嫔、十几个公主、王子也霍然在座,四周的看台上更是坐满了平民百姓,进角斗场观看角斗表演的费用不高,平民席只需十钱,北看台最好的贵族席也只需要五金。
角斗场中央的圆形沙场上,两群蛮人正在殊死角斗,左边脸上涂着五彩的野蛮人是五溪蛮族,右侧头上戴着羽毛的则是山越人,这些野蛮人都是在与楚军交战中战败被俘的,然后再被押解到秭陵角斗场参加角斗表演。
楚国的角斗表演毕竟才刚刚起步,还远未形成完整的产业链。
不过,既便是最原始、最简陋的角斗表演,也足以让秭陵百姓陷入疯狂了,对于绝大多数平民百姓来说,观看这种血腥、野蛮的角斗表演,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在过了最初的适应期后,角斗表演很快便成了秭陵百姓最喜爱的娱乐活动。
两队野蛮人正在殊死博杀,一个五溪蛮一斧斩出,对面山越人的脑袋顿时便高高地抛飞了起来,殷红的鲜血顿时从断颈处激溅而起,一直喷出数丈之遥,断头尸摇了两摇,始才颓然倒地,四周看台上的秭陵百姓顿时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
另一个山越人反手一剑,又将挥斧的五溪蛮人的腹部整个切了开来,霎那间,一截截的肚肠和着血淋淋的内脏从五溪蛮人鱼嘴般绽裂的腹腔里流淌了出来,五溪蛮人犹未断气,无比凄厉地惨嚎着,四周看台上的秭陵百姓却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干死他们!”
“砍掉他们的脑袋!”
“该死的,切开他的肚子!”
望着沸反盈天、喧嚣不已的看台,项庄嘴角却不禁绽起了一丝微笑,之所以引入古罗马的角斗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在这个时候,百里茂忽然从通道走上看台,附着项庄耳畔轻轻耳语了几句,项庄顿时脸色微变,起身就往通道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