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太特妈凶狠了,打得他们是毫无还手之力哪……
在本能的驱使下,不少弓箭手、长矛手纷纷开始往后缩。
底层的伍长、什长、队率等军官心里也有些打鼓,可扭头一看,人家曲长还直挺挺地杵在那里呢,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很是从容,顿时便心神大定,当下上前对着自己的士卒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然后破口大骂起来。
“不许退,再退老子砍了你。”
“你小子要是敢临阵脱逃,全族统统充为贱奴!”
有些脾气不太好的底层军官更是直接举起重剑,砍下了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在这些底层军官的喝斥、怒骂以及恫吓之下,齐军弓箭手、飞矛手终于鼓起勇气,重新稳住了阵脚,他们也无奈啊,可临阵脱逃的话,后果真的很严重。
韩信用兵之所以厉害,主要原因是他拥有远超常人的精确算计能力以及敏锐的战场洞察能力,可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就是他治军严格,想当初汉中拜将时,刘邦麾下的许多宿将就根本不服气,韩信他就敢借刘邦的王剑杀人!那可是汉王刘邦的心腹宿将啊,韩信说杀也就杀了,由此足见,韩信的治军有多严厉。
##########
齐军本阵,韩信的齐王大纛已经停了下来。
娄敬费了老鼻子劲,才终于看清了昏暗夜色下的战况,然后忧心冲冲地对韩信说道:“大王,天色已经黑了,再打下去可就是夜战了,似乎我军从未有过夜战的先例,臣很担心,这会不会对我军造成不利影响?”
“夜战就夜战,怕什么?”韩信摆了摆手,又回头吩咐曹窋道,“曹窋,将五色令旗换成五色灯笼,准备夜战!再晓喻全军,楚军已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了,让将士们咬紧牙关、加把劲,一举灭了楚国大军!”
“喏!”曹窋轰然应喏,下去准备五色灯笼去了。
娄敬犹豫了片刻,又道:“大王,大营那边……”
韩信默然,大营那边的战事他也有些担心,不过担心归担心,他现在却也无法可想,在击溃楚国大军之前,他根本就无法分兵回救,如果强行分兵,则不但救不了大营,搞不好这边的战事也会遭到逆转,那他韩信的跟斗可就栽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宿卫郎将曹窋忽又匆匆登上望车,来到了韩信跟前,而且脸上的神色极为凝重,甚至还有一丝悲愤,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果然,冲韩信见礼后,曹窋便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大哭一边哀求道:“大王,大营已被攻破,家父危在旦夕,臣恳请大王给臣一支精兵,只要五千足矣,即刻回救大营。”
“什么?”娄敬大惊失色道,“大营被攻破了?!”
程黑、许卿诸将的脸色也霎时变得一片煞白,大营被攻破,岂不意味着囤积在大营里的军粮和器械辎重也没了?没了军粮,几十万大军吃什么?难道去抢?还有,没有器械辎重齐军又拿什么攻打彭城?难不成,搭几百上千架简陋长梯?
韩信心头也是咚的一跳,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道:“慌什么?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再则说了,现在只是大营失守,中军大营的壁垒有没有失守仍未可知,再退一步,既便壁垒失守,失了军粮器械,那也没啥,下次再卷土重来便是。”
说此一顿,韩信又淡淡地下令道:“传令,大纛向后,全军结鹤翼阵,徐徐后撤。”下完军令,韩信又回眸不无遗憾地看了看远处的战场,远处,两路齐军重甲和一路轻兵死士已经陷入了楚军的重重包围之中,齐国大军这一后撤,他们可就有死无生了。
##########
楚军本阵。
毕书正因为楚军迟迟无法歼灭深入楚军阵形腹地的两路齐军重甲以及一路轻兵死士而暗自心惊,看来装备的优劣,在战场上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楚军虽然占据着兵械犀利的优势,兵力也十数倍于敌,可这三路齐军结阵死守,楚军竟迟迟未能得手。
毕书不无遗憾地想,若是虎贲营或者天狼营在此,又岂容这三路齐军嚣张?
正思量间,亲军校尉铁牛忽然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将军,齐王大纛在后退,齐王大纛在后退,齐军要后撤!他们要后撤!”
“嗯?!”毕书霍然抬头,昏暗的暮色下,隐隐约约还能看清远处的齐王大纛,再仔细分辩,果然可以发现齐王大纛是在向后倒退,当下毕书狠狠击节道,“看来淮南王那边已经得手,齐军大营已经被攻破了,哈哈哈……”
铁牛也兴奋地道:“将军,要不要趁胜追击?”
“不!”毕书却断然摇头道,“齐军摆出的是鹤翼阵,这种阵形攻守兼备,我军若是追得急了,很可能会被齐军反咬一口。”说此一顿,毕书又道,“当务之急,是先吃掉陷入我军包围的这三路齐军,然后再遥遥咬住齐国大军,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