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流涕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哪,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襁褓中的幼儿,死不得,委实是死不得呀,嗷嗷嗷……”
“不许哭!”呼延将横刀架在更卒脖子上,喝道,“再哭就宰了你!”
更卒顿时噤声,又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试图尽可能地远离脖子上的刀锋。
呼延狞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马?去往哪里?你们的官长叫什么名字?”
更卒连声应道:“回回回回将军的话,我们是上庸县卒,奉郡守令去往南郑集结,我们的官长是上庸县尉,叫叫叫做赵破头。”
呼延拎起一颗头颅,问道:“可是他?”
更卒吓得惊叫一声,应道:“是是是,就是他。”
呼延微微一笑,将从赵破头尸身上搜来的令牌收进了贴身软甲里,然后向身侧侍立的黑狼使了个眼色,黑狼会意,霎时拔出横刀狞笑着走上前来,先揪住更卒脑袋,再往他脖子上轻轻一抹,更卒的脖子便整个像金鱼嘴般绽裂了开来。
几乎是同时,另外三百多名天狼卫也是骤然间痛下杀手。
呼延又喝道:“打扫战场,不管是真死还是装死,每个人身上再补三刀,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全军集结,兵发南郑!”
“喏!”数百天狼卫轰然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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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所率汉军正在剑阁跟楚军激战,战报也是一日三传,不过,作为汉中郡治的南郑城却并没有大战前应有的紧张气氛,甚至连城头上负责守夜的哨卒也是浑不当回事,因为后半夜天太冷,竟然躲进敌楼里睡懒觉去了。
子时刚过,南郑东关的旷野上便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漆黑的夜空下,这么一大片火光很是醒目,可城头上的哨卒却都睡觉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示警,直到这支突如其来的“汉军”出现在了城外,才终于有个起来撒尿的哨卒给发现了,当下手扶垛堞探头出来喝问道:“喂,你们哪个县的?”
火光中,哨卒可是看得很清楚,城外的军队的确披挂着汉军衣甲。
这哨卒压根就没想过,城外这支军队会是楚军,在他想来,蜀中到汉中就只有一条金牛道可走,有左相白墨的几千精兵守在剑阁,楚军难不成还能变成飞鸟飞进汉中来?所以,城外这支军队肯定是也只能是连夜赶来南郑集结的某县更卒。
“上庸,老子是上庸县尉——赵破头。”城外,一个宏亮的声音道,“快打开城门,让老子和弟兄们进城歇宿。”
“不行。”哨卒断然道,“郡守有令,天亮前不准开门!”
“放屁!”宏亮的声音勃然大怒道,“老子和弟兄们赶了大半夜的路,还不是想着能进城避个风、取个暧,你他娘的却不让进城,啥意思?让老子和弟兄们留在城外喝西北风?信不信老子一怒之下,带着弟兄们打进城去?”
哨卒吓得缩了缩脖子,看来这个上庸县尉不好惹呀?
正犹豫时,躲在敌楼里睡懒觉的十几个同伴也都醒了,一个戴着皮弁、披着皮甲的小校问明了缘由后,对着城外大吼道:“赵县尉,真对不住了,郡守的确有过严令,天亮前真不能放你们进城,所以,只能委屈你们了。”
城外的“赵县尉”又是破口大骂,骂了半天估计也是累了,这才说道:“罢了罢了,不进城便不进城,不过这大冷天的,城外的寒气这么重,弟兄们实在是冻得不行,你们送些柴禾、被褥出来,给弟兄们驱驱寒、取取暖终归可以吧?”
“你等着。”小校道,“老子这就让人给你们送柴禾去。”
说罢,小校又回头吩咐身后十几个哨卒道:“去,弄几大车干柴,给他们送去。”
有个哨卒提醒道:“队长,现在打开城门可是违背了郡守的令谕,要吃军法的。”
“事争从权。”小校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要不然,城外这群大头兵真闹起来,你我就别再想睡觉了,再说了,打开城门之事,你不说我不说,郡守又何从知晓?快些去,送了干柴就赶紧回来,老子还想再睡个回笼觉呢。”
十几个哨卒不情不愿地下城准备干柴去了,他们害怕半夜开门吃郡守的军法,还真没想过万一城门打开,城外的军队会不会趁机夺城?
半刻多钟后,高悬的吊桥缓缓降下,紧闭的城门也缓缓打开了。
呼延回头向黑狼、黑熊咧了咧大嘴,然后缓缓拔出横刀,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却已经流露出了狼一样的凶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