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绝不愿意跟汉军决战,期间几次亲率撑梨部落的四万骑兵迂回汉军身后,试图焚毁汉军的粮草以迫其退兵,然而,面对十万汉军精锐外加两万胡骑,四万匈奴骑兵只能望粮兴叹。
焚毁粮草的计划没能得逞,冒顿遂即又改变了策略,将匈奴骑兵分成了十几股,四散出击、昼夜不停地骚扰汉军,你汉军不是想来打我匈奴吗,好,我让你白天找不着人,晚上却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然而,冒顿再次失算了,汉军似乎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匈奴骑兵来去如风不假,可是你匈奴骑兵也得吃饭吧?于是,到了晚上汉军就龟缩成团集群而守,可是一到白天,汉军便侦骑四出,到处猎杀河套原上放牧的匈奴牧民、掠夺匈奴人的牛羊,还不到半个月,匈奴人便吃不住劲了。
匈奴骑兵终究不是天兵天将,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现在,冒顿必须做出选择了,是放弃河套,还是跟汉军决战?
放弃河套,则意味着匈奴将失去赖以繁衍生息的大片水草地,匈奴的生存就会变得比现在更加的艰难,以后再想夺回河套那就难了。
可是跟汉军决战,冒顿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汉军的兵力几乎是匈奴的三倍,而且器械精良,尤其是汉军骠骑的飞矛(标枪),对匈奴骑兵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自汉军进入九原,双方也曾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骑战,结果匈奴骑兵全数败北,主要原因就是汉军骠骑的飞矛。
公叔说道:“大单于,汉军势大,还是撤回漠北吧。”
左贤王道:“大单于,河套草原是我们大匈奴的圣地,正是有了河套,才有了我们大匈奴的繁荣昌盛,十多年前,咱们好不容易才从中原人手里重新夺回了圣地,这次又岂能轻易放弃?没说的,跟汉人拼了!”
其余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等匈奴贵族也纷纷附和。
事实上,这些匈奴贵族的心思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
匈奴内部不是铁板一块,也是分为许多部落的,其中势力最大的当然是撑梨部落,撑梨部落一旦放弃掉了河套草原,随着大批族人牛羊的北迁,势必导致漠北水草地的紧张,这样一来,其余各部落就必须出让他们的草场,他们当然不愿意。
冒顿也同样不愿意放弃河套,河套对于匈奴来说,不仅仅只是放牧牛羊、繁衍人口的圣地,更是窥伺中原、震慑月氏的跳板,只要匈奴占据河套一天,就能对中原人和月氏人保持战略上的主动,一旦丢掉河套,匈奴就将彻底丧失战略主动权。
“大单于。”公叔说拉着冒顿的马来到旁边,低声说道,“现在的中原并不平靖,尤其是楚汉两大强国,颇有势不两立之势,只等楚汉两国大举开战,我大匈奴再挥师南下,重占河套不迟,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跟汉军拼命哪。”
冒顿默默点头,公叔说说的无疑是对的。
九原之战,先不说匈奴能否打赢,既便匈奴能赢,只怕也是惨胜,而中原却并非只有一个汉国,除了汉国,还有齐国、楚国等强国,匈奴现在跟汉军拼命,只能白白便宜其他的中原强国,所以,还不如保存实力以图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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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萌关,靳歙由两名士兵抬着登上了城头。
躺在城头上往南看去,只见关前已经出现了黑压压的楚军,楚军来得好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赶到葭萌关的楚军并不多,这应该只是项庄小儿的先头部队,在后续大部队没有到来之前,楚军应该不会急于进攻。
所以,汉军还有时间加强防御。
“左司马,你带人搬运砖石,加高南关城墙。”
“喏!”
“右司马,你带人去把房子拆了,砖石充公,谁敢不从,杀无赦!”
“喏!”
“假司马,你即刻选乘两匹快马,火速前往咸阳报讯,就说楚王项庄亲提大军,已经打进川中了,请大王速发派兵,再转告汉中郡守,让他火速召集郡中壮丁驰援葭萌关,葭萌关若保不住,汉中也就完了!”
“喏!”
“李军侯,你带人去征集些粮食回来,关上存粮原本就不多,现在一家伙增加了两千多人手,用度就更紧张了,如果不趁楚军主力赶到之前征集些粮食,到时候将士们就只能饿着肚子跟楚军拼命了。”
“喏!”
目送几名部将纷纷离去,靳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一切还不算太糟,只要自己能够守住葭萌关,则既便楚军真占了巴蜀二郡,也绝对守不住,这样的话,靳家或者还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