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不过,前十天汉军基本上只是围而不攻,周殷、靳歙、李左车虽然名义上都是汉将,但各人都有各人的小算盘,周殷希望靳歙、李左车能与楚军拼个两败俱伤,靳歙、李左车何尝不希望周殷与楚军大打出手?甚至连靳歙、李左车之间也是貌合神离。
不过十天之前,不知道周殷、靳歙以及李左车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开始轮流调动军队对历阳城发起了毫无保留的强攻,历阳的防守压力陡然猛增,好在城内有méng殛的三千精兵驻守,再加上戍边的近万刑徒,局势倒也有惊无险。
一大早,méng殛便在族弟méng铿、méng锵以及数十亲兵的簇拥下登上了城头。
城头上,到处都是滚木、擂石以及折断的刀枪剑戟,垛堞、马道还有女墙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有些血迹已经干涸,有些却仍然是鲜红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昭示着这里曾经连续爆发无比惨烈的厮杀,显然,夺城之战已经日趋白热化!
楚兵还有刑徒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地,昨天汉军的攻城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直到子夜过后才终于退回了大营,汉军退走之后,绝大多数将士和刑徒便倒在地上睡着了,听到méng殛等人的脚步声,才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又赶紧起身见礼。
“将军!”
“méng将军!”
“见过将军!”
楚军老兵和会稽刑徒纷纷起身,纷纷见礼。
不过,城头上的老兵很少,绝大多数都是会稽刑徒。
望向méng殛的眼神里,不管是秦人老兵还是会稽刑徒,一个个眸子里全都流lu出了毫不掩饰的灼热之sè,仿佛,只要méng殛在,就是天塌下来他们也是夷然不惧,秦人老兵有此反应并不奇怪,可来自会稽的刑徒也会如此信任méng殛,却实在有些非同寻常。
méng殛一边前行,一边连连颔首致意,不时在这个老兵的肩膀拍一掌,又在那个刑徒的xiong口上捶一拳,被méng殛捶击的刑徒便纷纷ting直xiong膛,脸上也顷刻间流lu出了自豪之sè,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直恨不得为méng殛去死。
说起来,几个月前这些刑徒都还是死硬的宗族武装分子。
不过,随着这些宗族壮丁所属宗族势力的瓦解,他们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说到底,绝大多数宗族壮丁其实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夫,只是碍于根深蒂固的宗族观念,才会被极少数宗族首领所控制,进而成为宗族首领的家仆、si兵。
不过,随着这些宗族首领的被杀,他们又被项庄发配到江北戍边,再加上妻儿老小也被项庄强行迁出了原藉,原先那种根深蒂固的宗族观念也就彻底瓦解了,到现在,这些宗族壮丁的潜意识里已经再没有宗族这个概念,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早日服刑期满,然后返回迁徙地去跟妻儿老小团聚。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拥戴méng殛,因为只有méng殛才能带着他们守住城池,他们才能保住自己的xing命,才有机会返回迁徙地跟妻儿老小团聚。
沿着城头巡视了一圈,méng殛最终又回到了北门城头。
守在北门城头上的老兵和刑徒便纷纷拥上前来,聚集到了méng殛面前。
méng殛纵身跃上垛堞,灼热的目光从每一个刑徒的脸上掠过,大声道:“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刑徒了!”
这也是méng殛早先答应过的,只要历阳在汉军的猛攻下能够十天不失守,就赦免所有刑徒的犯人身份,如果历阳能够坚守一个月,则所有刑徒的家人也将恢复〖自〗由!当然,这么大的事情,méng殛不可能擅专,他早已经征得了项庄的同意。
不少刑徒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他们终于不再是犯人的身份了。
顿了顿,méng殛又手指身边的楚军老兵,接着大吼道:“跟他们一样,从现在开始,你们也是大楚国的士卒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们在战场上斩获了战功,就可以获得爵位,既便你们战死,你们的爵位也可以由你们的子嗣继承!”
“méng将军威武!”
“méng将军威武!”
“méng将军威武!”
数千刑徒心情jidàng,纷纷开始大吼起来。
méng殛皱了皱浓眉,遂即振臂怒吼:“大楚威武!”
“大楚威武!”先是méng殛身边的亲兵跟着怒吼,然后是附近的老兵和刑徒,到最后北门城楼上所有的老兵和刑徒都跟着大声怒吼起来,巨大的声浪直刺虚空,甚至连远在十里开外的汉军大营里,也是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