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孤悬山头。
半夜子时,项庄的三千亲兵已经在距离函谷关十几里的山岙里完成了集结。
此前,一直都是萧开、田横两军在函谷关轮战,三天轮战下来,萧开的后军以及田横的右军足足阵亡了六千余人,同时也从项庄的中军补充走了六千余人,到现在,项庄的中军已经只剩下不到四千人了。
不过,项庄的三千亲兵却从未动过,一直就在养精蓄锐!
还有,二十余架云梯、二十余架井阑还有五架攻城车也从来不曾亮相!
经过三天的连续恶战,项庄有理由相信,函谷关上的守军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他们多半会认为,关外的叛军会在夜里打造长梯,然后在白天继续攻城!
今夜,萧开的后军仍在驰道两侧的山上砍伐树木,大张旗鼓打造长梯。
不过,楚军却不会再等到明天才发动攻击了,项庄将会给函谷关守将一个惊喜!
今天后半夜,当天上那轮残月坠入大山之后,当大地完全沉沦进黑暗之中时,项庄将会出动所有的云梯、井阑、攻城车以及三千名楚甲,对函谷关发起雷霆万钧的攻击,此战,楚军必胜也只许胜!
项庄在高初、晋襄以及公孙遂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山岙。
夜风寒凉似水,松涛阵阵低咽,三千楚甲齐齐转头,三千双灼热的眼神几乎是同时聚集到了项庄身上,好吃好喝好睡三天,现在也该到了三千楚甲出手的时候了,是时候让函谷关上的汉军领教领教楚军的兵锋了。
迎着三千楚甲炙热的眼神,项庄仰天大吼道:“还记得巨鹿之战吗?”
“记得!”
“记得!”
“记得!”
至少五百名楚军老兵轰然应诺。
剩下没有参加过巨鹿之战的楚甲便纷纷向这五百老兵投入崇敬的眼神,显然,在他们眼里,能够追随先王参加巨鹿之战,是莫大的荣幸。
项庄点了占头,继续咆哮道:“巨鹿之战,我们五万楚甲面对秦军二十万精锐,兵力不及对方四分之一!秦军何其锋锐?手弩、蹶张弩、车弩áng弩,各种弩;投石车、冲车、战车、各种车,可那又怎样?唵,那又怎样?!”
“最后,秦军不照样败在了我们手下?!”
“秦军是精锐,可我们楚军灭的就是精锐!”
“吼!”
“吼!”
“吼!”
三千楚甲被项庄几句话煽得热血澎湃,一个个忍不住以刀击盾,以脚顿地,或者干脆以拳撞xiong,一边则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幽幽燃烧的火光下,项庄悠然举起了右手。
三千楚甲的怒吼咆哮声顿时便刀割般嘎然而止。
项庄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接着声嘶力竭地大吼:“还记得彭城大战吗?”
“记得!”
“记得!”
“记得!”
这一次,至少一千名老兵轰然回应。
剩下两千楚甲则再次向这一千名老兵报以热烈而又艳羡的眼神,相比巨鹿之战,彭城之战更加传奇,也更加的让人热血沸腾。
“彭城大战,刘邦老儿纠集了十几路诸侯、五十六万联军大举伐楚!”
“我们楚国大军却远在齐国,最后连国都彭城都丢了,故楚九郡也大多沦陷打守,可那又怎样?唵,那又怎样?!”
“最后,五十六万联军还不是被我三万楚甲打得溃不成军!”
“刘邦老儿为了逃命,连他的老子、老婆还有儿子都扔了!”
“在我大楚精锐面前,十路诸侯,百万联军,都是土鸡瓦狗,全是乌合之众!我大楚兵锋,又岂是彼等鼠辈所能抵挡?!”
“大楚!”
“大楚!”
“大楚!”
三千楚甲再次狼嚎响应。
项庄再次扬起右手,三千楚甲的狼嚎声再次嘎然而止。
“还有……”项庄指了指三千楚甲,再次仰天大吼道:“大别山之战!”
“我三千楚甲箭尽粮绝,且又兵疲马乏,刘邦老儿纠集了十八路诸侯、七十万联军,试图进山围剿我军,可结果又怎样?唵,结果又怎样?!”
“最后,七十万联军的包围网不照样被我三千楚甲打得支离破碎!”
“刘邦老儿叫嚣着要取我项庄的项上人头,结果却险些命丧大别山中!”
“别看我大楚现在只剩三千铁甲,却照样可以攻破函谷关,照样可以直捣关中,摧毁刘邦老儿的咸阳老窝!”顿了顿,项庄又声嘶力竭地喝问道,“函谷关是天下雄关不假,可在我大楚铁甲面前,它就是瓦舍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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