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靴,但女人们却步履轻盈、珊珊作响,虽是深秋时间,但贵fù们大多梳着半月高髻,身穿窄袖小衣和条纹长裙,着半臂短襦,又在肩臂上挽一件长帔,显得修长俏丽,她们配环带翠,个个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远远望去,兰亭府前一片浮翠流丹,令人眼huā缭乱。
杨元庆的马已经被专人牵走,换了一只马牌,他瞅一个空,来到一张空桌前,脸上有点发热,他发现所有人都衣着光鲜,惟独他穿一件半旧的军服,已经洗得发白,尤其xiōng前和左肩早晨洗得太狠,颜sè都掉了,lù出两大块斑驳的旧白sè,一路来时还没有感觉,可走的光鲜的衣袍长裙中一对比,他军服便显得十分寒碜。
也有穿军服来的人,可是人家穿的却是整齐光鲜的宫廷shì卫军服,用的是上好绸料,军服笔直tǐng拔,腰佩长剑,脚穿马靴,显得格外jīng神抖擞,哪像他的军服又旧又黄,皱皱巴巴,他穿的边塞军服,其实也就是所有军服中质地最差一种,连下人的衣服都不如。
好在他身材魁梧高大,衣服虽然寒酸,但没有影响到他的jīng神面貌,勉强没有被守卫拦住,不过无数双鄙视的目光向他扫来,那种被人瞧不起的感觉确实让他有点不舒服。
登记的官员见他身着军服,手拿请柬,便拱拱手笑道:“这位将军,请先登记。”
桌上有几大本登记簿,其中黄皮是兵部宾客,他翻开簿子,一行行找下去,在第四页找到了他的名字,他提笔在后面签上自己名字,又在家眷栏中画了个圆,把笔放下笑道:“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
登记官员已经用他的请柬换了宴牌,五百三十一号,还不算太差,估计是他有爵位的缘故,登记官员对他笑道:“可以了,杨将军请进吧!”
杨元庆这时已经看见打碎珐琅瓶的一对姐妹,正和前天他在郑府遇到的郑家少女说话,杨元庆唯恐她们要急着还自己钱,他刚要进府门,忽然身后有人叫他“元庆!”
杨元庆一回头,见是长孙晟在叫他,他不由愣住了,长孙晟不是在太原吗?他是几时回来的,那自己祖父回来没有?
他连忙上前施礼“长孙将军,你是几时回来的?”
长孙晟呵呵笑道:“我是上午才回来,你祖父去了洛阳,半途接旨,去视察新都选址了,估计还要晚两天才能回来,他很不放心你啊!”
杨元庆脸一热,估计长孙晟已经知道一点贺若弼之事了,所以话中有话,他见长孙晟身边跟着一个少年,年约仈jiǔ岁,身着锦袍,相貌俊秀,长得颇像长孙晟,便笑道:“这位是令郎吗?”
“这是犬子无忌。”
长孙晟拉了儿子一下“还不给兄长见礼?”
长孙无忌连忙向杨元庆抱拳行一礼,朗声道:“后生无忌,参见元庆大哥。”
“原来你就是长孙无忌。”
杨元庆也向他拱拱手笑道:“久闻贤弟是神童,今rì得见,果然仪表非凡。”
长孙晟非常宠爱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杨元庆夸奖无忌,让他心中高兴异常,便捋须笑道:“可惜我这儿子学文不惜武,不像我的另一个徒弟,文武双全。”
“长孙将军说的是李陇州之子世民吧!我已经见过他了,果然不错,少有大相,长大后非同凡人。”
“那孩子,很多人都这样说他。”
长孙晟一边和杨元庆说话,一边向两边人点头致意,他是朝中老臣,人脉极广,杨元庆见自己占用了他过多时间,便拱拱手笑道:“长孙将军请自便,有时间我们再说话。”
他又轻轻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小声道:“要有当宰相之志,才能更加奋进。”
长孙无忌眼中shè出热切的目光,抱拳道:“多谢杨大哥鼓励,无忌记住了。”
长孙晟心中感动,但他确实有很多人要打招呼,便点点头道:“那好,你自己进去吧!等会儿有时间我来找你。”
长孙晟便带着儿子去了另一头,那边有几名大臣正向他招手,老远便听长孙晟笑道:“苏相国,好久不见,听说又娶了小妾?老当益壮啊!”
杨元庆摇摇头,刚要进门,这时只听身后一片喧哗,有shì卫大喝一声“齐王殿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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