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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下,命令很快的传达到了胶州营火器部队的每个人耳中,战场上有风,弥漫的硝烟和步行激起的尘土很快就被吹散,可延绥总兵高杰的兵马却在这个瞬间被打懵了,竟然不知道进退。
可胶州营的火器部队却是在疯狂的加速动作,第二轮射击又是打了过来,地面上早就是躺满了死伤的人。
有的人没有被打中要害,在那里扯着嗓子哭喊惨叫,后排那些不停打骂的督战士兵也是慌神了,这个瞬间他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第二轮设计之后,前面的炮灰们突然间醒悟了过来,齐齐的转身就跑,这时候后队的督战士兵们也是反应了过来,开始拿着刀枪封堵。
尽管这时候他们也是慌神,可毕竟不是自己面对火器火炮的打击。 可炮灰的手中也是有兵器,而且这些人有不少还都是地主民团出身,也是拿过刀枪打过几天战斗地人,平时惧怕倒也罢了,这时候往前一步就是找死,想要活只能是朝着后面跑。
有关生死的大事,那是最激发人的潜能,也最能唤起人的凶性。 既然不让跑,那就让刀剑来分说个明白。
前面要是有挡路的同伴,立刻是一刀劈下,一枪刺过去,要是对面是挥舞着刀剑恐吓堵截的士兵,那就立刻拼命。
局面登时大乱,高杰和亲兵队伍远远的在后面,还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没有命令能够下达,应对不及,可前面已经是一锅粥的模样了,更加要命地问题是,前队还在火铳的射程之中。
尽管没有面对面的肉搏。 可能看见敌人的狰狞,能听见敌人的呐喊和惨叫,能闻到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胶州营的火器士兵都是紧张的动作忙碌,打出了难得地高效率。 第三轮的火铳射击又是提前到来,惨叫声和混乱都在这一刻放大了许多倍,稍过片刻,第二轮的炮击也是打了出来。
这时候的状况,就连高杰在前面布置的督战部队都已经无心战斗了,也是转身后退,向前冲是火器密集地射击,而且是要命的密集射击。 冲是冲不过去的,可看这个模样,谁都知道“顺军”要追出来还有困难,跑是最好的选择。
前队地溃退,带来的是一系列的崩盘,前面的士兵好像是雪崩一样迅速的跨了下去,第四次火铳射击的时候,有些人已经是跑到了射程之外。
马军的统领汤二在那里撩起披风。 胡乱的擦了把脸上地汗。 他在瞭望台上看了看对面明军的混乱,很是不屑的笑了笑。 冲着下面的亲兵说道:
“快给我换一匹马过来,把能动的骑兵都给我集中到这里!!”
这句话说完,汤二匆忙从望楼上爬了下来,刚才去冲锋的骑兵除却在战场上打扫战场,看守降兵的之外,已经有不少回到了营中休息,听见方才的传令,都是三三两两地汇聚过来,聚在这里。
汤二翻身上了亲兵给他牵来地马匹,环顾四周,开口大声的说道:
“老汤知道弟兄们累了,可这高杰匹夫,尽管猥琐,可手里这么多兵麻烦地紧,要是这么一遍遍的来呱噪也是麻烦,得一次打疼他,让他们知道厉害,乖乖的呆在窝里等死!”
这话不像是战场上的下令,倒是个拉家常的口气,马军的官兵听到之后都是一阵哄笑,汤二在马匹上直起身来,更加大声的说道:
“愿不愿意跟老汤出去,把这些兔崽子赶回洞去,回来咱们再舒舒服服的歇歇!!”
“愿跟大人一起!!”“不累不累,杀贼怎么会累呢!!”
听到周围如此的士气,汤二又是稳当的坐在马背上,笑着一摆手中的朱红色长矛,大声的吆喝道:
“弟兄们,出去杀贼啊!!”
说完之后,一提马就是朝着那边的营门而去,身后的骑兵轰隆隆的跟上,人人都是欢声笑语的模样,看起来根本不是出去打仗而是去打猎。
汤二的几名副将连忙的催马赶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大人,是不是整整队再出去,这样的散乱,怕是有闪失啊!!”
汤二摇摇头,看着前方笑着说道:
“也不用担心太多,列阵出去那是杀人,这不过是出去赶羊,闹哄哄的还显得声势大些,快让他们火器的把门给我移开,别挡着路,也不要再浪费弹药了。 ”
几名副将的心中忐忑,不过看延绥总兵高杰兵马的窝囊模样,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小心的理由,在战斗中的这种表现,唯一让人顾忌的也就是他高杰的人多而已。
原本颇有些谨慎小心的军将以为这高杰种种表现是诱敌之策,不过现在看来,这的确是杞人忧天,高杰废物到了一种程度。 丝毫不用担心。
火铳兵们地射击实际上已经是告一段落,因为高杰的前队和后面的部队跑的好像是兔子一样,已经是跑出了射程之外,那指挥官正琢磨着是不是派兵出去追击,刚要请示汤二,却等到了汤二的传令骑兵。
火铳兵们七手八脚的把营门那边的木栅搬开,汤二尽管没有整队,可身后的骑兵还是按照平素地训练。 自动排成了大概的队形,
整齐的队伍进出的速度实际上非常的快,在两侧火铳兵的欢呼下,这些刚刚经历过战斗的骑兵又是出现在另一个方向的战场上。
汤二单手举起朱红地长矛,在半空中划了几个大圈,扬声的吆喝说道:
“散开来,向前追这些,够得着的就杀。 够不着的就赶,让他们滚回去!!!”
他的命令被亲兵们大声地传到了周围的各处,胶州营马军的士兵门尽管身上还疲惫,可都是轰然答应,各自驱马散开。 向着前面乱糟糟的溃兵冲去。
高杰地兵马比起田见秀的兵马来,素质上天差的别,前队在被火器打击之后,已经有崩溃的迹象。 更麻烦的是,这前队转身向着后面涌去,让更多的部队崩盘溃散,完全的收不住了。
等到看着营栅中的骑兵出来,局面就更加地不可收拾,看着扬起的烟尘,巨大的声势,本就是低落无比的士气更是消失殆尽。 每个人都是想要转身跑。
很多胶州营的骑兵按照预设的操典,距离敌军几十步的时候发动冲锋,可冲到跟前的时候却发现,敌人已经是跑了很远,还要继续地让马匹提速追击,搞得人很是烦躁,还有不少地人跪在地上求饶。
遇到这样的窝囊地兵马,让胶州营这些标准的战士门感觉心中极为的鄙夷。 可也是火大异常。 心想前面的或许是炮灰,后面的可能有真正的战士。 就一直是打马向前追去,这么肆意的冲杀,把还有些规矩的部队分解的支离破碎,完全不能称之为部队。
整个大军混乱崩解,身在其中就好像是在大海中遇到狂风巨浪一般,身不由己,在后列观阵的高杰已经是脸色死灰一片,这场面已经是止不住了。
高杰身边的亲兵都在那里劝他,让他暂时回大营,既然这次突围不成,那继续寻找机会就是。
这话是真是假不好说,可眼下这样的局面不回去难道留在这里送死不成,高杰也不是什么能死战到底的角色,听到这些亲信这么说,自然也就准备答应,阵型的崩溃越来越快,即便是高杰的中军所在,也能看见那些冲杀的骑兵。
当年高杰从闯营中叛出,后来又在陕西为官,多次来河南助剿,对闯军现在的顺军衣衫服色还是颇为的了解。
今日间看见前面那有如狂风暴雨的火器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等看到这骑兵的装扮,更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高杰在马上声嘶力竭的喊道:
“这是山东兵马,这是山东兵马……”
一向是圆滑狡黠的高杰这一次在马上居然是没有作出反应,前面的骑兵越靠越近,就连高杰的本军直属部队都有被冲垮的危险,实际上冲垮也是早晚的事情,溃兵没有约束的乱跑乱撞,中军队伍已经是维持不住。
在高杰身边的几名亲兵左右架住高杰和马匹,一起催动,拥着他回营而去,高杰一直是这种呆呆的模样,走到一半才是反应过来,也是统领万人的将军,居然就在马上放声大哭,哑着嗓子说道:
“完了……全完了!!”
时间向前推一天,襄城北
明军和顺军的对峙可没有北线那么精彩,明军死气沉沉的呆在自己营地之中,山西总兵许定国和榆林总兵白广恩组织的几次突围都是被打了回去,已经是无计可施。
而顺军这边,闯王李自成在自己的军帐中召集诸将,肃声的说道:
“明贼已被困在狭窄之地,弹尽粮绝,这几日溃兵不断,已经是到了最后决战之时,明日提早起火造饭,全军出击,歼灭明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