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路,还有日夜不停的骚扰就可以用疲惫和紧张彻底的压垮对方,他们也想错了。
战场上没什么轻伤员,被火铳和长矛杀伤到的结果,不是死亡就是濒死的重伤,这伙马匪在战斗前后的表现截然不同,会让人以为这是两支完全不同的军队,先前拿着角弓去和大车上的火铳兵对射,还有人冒着长矛刺杀的危险去攀爬大车外侧的挡板,可后面的大队人马开始的攻击架势做的很足,真要打起来,却没有什么士气,但前后却有不同,前面的比较乱却敢拼命,后面的有章法,却没什么勇气。
张坤就是想弄明白,到底为什么前后有这样的不同,他在战场上走来走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问询对象。死人和失去意识的重伤员,怎么能说出话来。
走到方才小方队出来的那个门口左边,张坤终于是找到了一名可以问话地人,躺在这里的这名马匪,外面的蒙古皮袍子已经被血染红了,那皮袍子也已经被他扯开,露出里面号衣,看起来身上不只是一个伤口。
躺在地上的这名敌兵疼的面孔都已经扭曲了。张坤走到跟前,低下头开口问道:
“到底是谁派你过来的?”
这句话说了一遍,下面的那名受伤马匪却没有反应,只是在嘶声的喊着:“救命,救命,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张坤拿起手中地佩刀,反转刀身用刀背狠狠的抽了下去。猛的打在这个马匪的伤处,这一下子更是疼上加疼,本来躺在地上已经是无法动弹的那个受伤马匪,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刺激的弯腰从地上坐了起来。
然后又是无力的躺了回去,可这一下刺激让这名马匪却清醒了过来。脸上已经见不到什么血色,方才急促地呼吸也是变得平稳了不少,看着有些好转,可实际上这就是濒死的状态。
“谁派你过来了?”
张坤蹲下来。探头询问道,那名马匪睁开眼睛,虚弱无力的说了一句“救救我”,张坤咧开嘴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想要死的痛快点,那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要不然老子保证你比方才更受罪!!”
说完张坤把手中地佩刀放在了这名马匪的肩膀处,微微一用力。才放缓的表情又是变得扭曲,这些官兵假扮的马匪没什么坚强地意志,稍迟疑就开口说道:
“我们是永平中屯卫副将向付义的亲兵,奉命来阻截你们这支小队……”
听到这个,张坤在地上吐了口吐沫,还真是预料之中的势力,不过他感兴趣的并不是谁派他们过来的,而是前后那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张坤把手上的刀稍微离开了些。笑着问道:
“最开始那几百人,骑马来攻。倒是有些打仗的样子,怎么你们这些却孬种成这个德性?”
“那是花钱在口子外雇佣鞑子马帮……”
说完这句话之后,倒也不用张坤去给他们什么痛快了,这名马匪头一歪直接是死了,听到这个解释,张坤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方才那种悍不畏死地战斗意志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如果蓟镇的士兵都是这样素质,或者说能有几分之一是这个素质,那也是了不得的大麻烦,既然是在口子外雇佣来的蒙古马匪这倒是可以理解了,这些马匪倒也未必如何的勇悍无双,只不过后面有人威逼,又是拿钱卖命,不得不为而已。
张坤站起来又是看了看周围,盘算了路程,开口大声说道:
“这些马匪的死活就不用管了,有气的给他补上一刀,咱们尽快整队出发,这混账的永平府麻烦太多。”
这个命令一下,边上行动慢慢悠悠地士兵立刻是忙碌了起来,一般来说,这样打扫战场地时间,实际上是舒缓下战斗的紧张,补充下体力。
方才战斗中先遣队共有十三名受伤地士兵,这些士兵在队中的郎中简单包扎之后,直接被小心的放到了大车上,战斗的时候,拉车的牲畜被车阵圈在了其中,没有受到惊扰,还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等到需要前进的时候,马上就可以出发,因为这马匪的进攻,连早饭都没有吃完,很多人就是拿着块干粮在路上边走边吃,官道倒是比前几天要好走了许多,不过这次张坤改变了一下布置。
大车队不是一字长蛇的排开,而是分成两列,在两列中间的空隙处,前后又有一辆大车,这也是为了在遇到袭击的时候迅速结成车阵反击。
因为是这先遣队孤军深入,尽管河北军还没有成军,可还是把足够多的装备和精兵配属给了他们。
张坤对自己倒也是很有信心,他还记得离开河间府的时候,自己的族兄张江和他说的话:“张姓为将日多,虽说我们都以军功晋升,却难保闲人议论。所以我张姓若有存进,需得立大功,方能平息他人议论。”
这次孤军深入,如果能达到预定的目的那就是大功一件,但到现在来看,达到这预定地目的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想要称得上是大功却很难。
在目前的胶州营系统之中,有几个所谓的好年景。一是崇祯五年到崇祯六年,那是大帅起家的阶段,当时的百余人,如今不是开府的大将,就是地方上的大员,第二则是是崇祯十三年齐河县一战,第三则是这崇祯十五年地河间府大战。
尽管这几战之中也有大大小小的战斗,可是否和鞑虏死战过。却始终是李孟这边最看重的。
至于其他的战斗,和闯营的战斗军功则要高于和大明官兵的战斗,和大明官兵的战斗则要高于地方上平匪的战斗,胶州营中地这些人倒也是分析出来了规律,所谓想要升迁。须得打过硬仗。
张坤心中明白,自己这一路尽管是难走,可未必有什么凶险,这样的事情。怕是到最后连张江一句话都说不上,中规中矩的叙功,两年内能到个团守备那就不错了。想要立大功,博得高升,就要行险。
可这样的局面如何行险,还真是未可知,永平府兵马的战斗意志,还是那些亲兵家丁精锐地战斗意志。在早晨那乱七八糟的战斗中已经是见过了,这样的草包孬种,实在是想象不到会是什么硬仗。
的确不是硬仗,别看车阵前面尸体躺下了不少,但却没有一具是山东地,那十几个受到轻伤的,现在都绑着绷带下来帮忙的了。
眼看着就是中午,尽管太阳当空。可却没有什么暴晒的感觉。因为愈来愈北,这时候反倒是气候宜人。
被早晨那突如其来的事情一搅和。本来到了中午还要在边上扎个锅做饭的习惯也是改了,天气晴朗,也有人有兴致,拿着自己的猎弓去周围打个兔子之类的回来开开荤,现在都感觉颇为地疲惫。
大家伙都是摸出点干粮咸菜胡乱填一点,拿着水囊的水送下去也就对付过去了,谁想到有的人那口冷干粮才下肚,就看到东面烟尘又起来了,前面那段日子天阴下雨,地面潮湿,这几天尽管是晒干了不少,可还有些水汽。
最起码大队人马行走在路上,烟尘要比往日里掀起的小不少,看着远处那烟尘的规模,要是正常日子,估计是两千多人的摸样,现在这个估计最起码要翻过去一倍,张坤在马上暗骂了一声,却听到身后有人大声的咳嗽。
回头一看,有人正在吃饼子,却被这原来的烟尘惊到了,没咽下,噎到了,正在那里捶着自己地胸口咳嗽,张坤回头没好气地大声吆喝道:
“快把大车赶开,圈起来准备打!!”
下面的人都是齐声地吆喝答应,一名把总下马快跑了两步,跑到前面去官道上,趴在地面上听了听,站起来回头说道:
“五千人以上的规模,差不多半数是骑兵。”
张坤的脸色又是阴下来,方才那伙马匪不过是千余人,就闹得鸡飞狗跳麻烦多多,这次又来了这么一帮人,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撑的过来,他回头憋足了气又是大声的吼道:
“把车阵尽可能的变圆些,这些永平府的混账这次来的人更多!!!”
大车摆成阵势的形状,决定着对抗不同敌人的策略,这种情况下只能是用圆阵,让敌人无法找出这个阵势的强点和弱点,均衡的对抗。
这边张坤才吆喝完,在前面侦听的那名把总又是趴在了地上,远处的烟尘却也是慢慢的变小了,那名把总站起来,疑惑的回头说道:
“大人,前面的大队人马好像是停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远处的烟尘渐渐的平静下去,先遣队的众人却都是面面相觑。
不多时,一骑马从官道东边打马疾奔而来,靠近车阵的时候,这匹马上的骑士扯着嗓子大喊道:
“永平中屯卫副将向大人率领所部兵马,前来接应山东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