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心惊的了解这战况和结果。
然后,让他们的大跌眼镜的是,被他们笑话的山东兵马,不光是取得了大胜,而且还是完胜。
每个城池派出去的哨探回去禀报,说是山东兵马完胜鞑虏兵马,全歼这伙禽兽,每个城池的人都是不信,完全的不信,有那脾气大的直接把哨探关到了监牢里面,然后派出了第二批人。
得到了确认的消息传回城池之后,民众狂欢大喜,整个州城或者是县城都是进入到狂欢的模式,可官员豪绅却更加的害怕,想起来在此前,那山东兵马曾经派人来催过民夫丁壮还有采购补给的事宜。
但那是个时候,谁能想到今日的局面,大家都是闭门不见,生怕找来不必要的祸患,可如今打了胜仗,这么一支兵马就在自家境内,当初还得罪过这强大的有些恐怖的军队,对方若是秋后算账怎么办。
在和这个有关的河间府各州县中,只有景州知州和吴桥知县心里不亏,在这两个城池。胶州营可都是进城了,靠着武力镇压了城内乱民的洗掠,当然,借机也是征发了大批的民夫,尽管这些民夫后来又都是跑了回来。
既然大胜,地方上无论如何也要表示表示,何况,大胜之后。山东兵马和山东兵马地主帅,实在是太值得讨好了。
景州知州是个颇懂得做官的人,既然在河间府为官,那就尽量的大家好看,谁也不会跟着为难,他派人去往各处联络,筹备民夫丁壮和犒劳军需的物资,尽管年景不好。不过靠近运河周围的城镇都还算富庶。
加上人多力量大,总归能凑出来让胶州营大军满意的东西,而且河间府和济南府毗邻,山东官兵的作风,大家心中还是有数的。
结果这件事情。地方上倒是做到了胶州营地前面,他们派出的灵山商行和山东盐帮的筹措代表,到达这些城池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州县已经出发或者开始筹备了。只不过这些消息一时半会传不到胶州营驻地而已。
兴济县和沧州都是被鞑子大军经过,但是没有理会的城池,这两个城池收拢了北面大量的难民。
鞑虏过境,犹如是蝗虫一般,一切粮食和财物都被抢光烧光,家园变成了废墟,亲人死难无数,这些难民对鞑子恨之入骨。听闻山东兵马把这支军队全歼在东光和南皮两县之间,这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在知道消息的时候,这李孟就成了他们心中万家生佛,甚至有人立了长生牌位,天天香火供奉地。
以往官府要支差抓丁摊派物资,地方上抵触极大,谁也不愿意被官府占这个便宜,并且一点回报也没有。可这次的筹备劳军物资。集合民夫丁壮,众人都是显现了极大的热情。有力的出力,有人的出人。
用很快地速度就是完成了这些工作,然后浩浩荡荡的出发,方才那亲兵禀报的北面有烟尘,前后相差的时间也就是一两个时辰,东南西北都有烟尘,那是因为东南西北地地方上都是劳军支差了。
在这些地方上的队伍之中,大概了解战斗经过的那些探子,眼下都是英雄一般的人物,口沫横飞的讲述胶州营的官兵如何的英雄神武,那些鞑子的匪盗如何地猥琐不堪,真有如众星拱月一般。
和胶州营派出来询问的小队骑兵确认身份之后,这些州县的劳军队伍都是在这些骑兵的引领之下,进入胶州营为他们安排的地域之中,然后头面人物会被人引领着去见镇东将军、山东总兵李孟。
那些知州知县还在忐忑,这位总兵大人会不会怪他们的先前的行为,可跟随队伍的士绅百姓个个都是兴高采烈。
也不知道谁在队伍中喊了一句:
“看,那边有塔!”
众人都是顺着喊声张望了过去,就看见在运河边上一座座不高不矮地塔,看着倒是方方正正地,可就算是前几天刚在这边走过的人也不记得前几天这边有这个建筑,但惊讶地时间很短,紧接着有人发出几声尖叫,整个队伍一下子安静下去。
因为他们都看清了边上的塔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用人头堆砌起来的,从靠近这个区域就闻到一股略微刺鼻的味道,还以为是战场上应该有的味道,没想到这味道却就是来自身边。
若是还有什么人对胶州营的战果有什么怀疑的话,此时也都是闭上了嘴巴,但这个场景实在是太震撼了。
这些人头被按照一定的堆放方式层层叠叠的摆放起来,就那么放在河边,实际上这个距离上也就是能看出来是人头而已,如何的血腥,如何的狰狞可怖,实际上根本看不那么清楚。
如此的摆放,倒不是胶州营自出机杼,对于敌人的首级,这么处置可是有个名目的,所谓“京观”。
斩首之后,首级堆砌成为京观,用来震慑敌人和心怀不轨的人,这可有悠久的历史传统。
不过看着散发出森森杀气的京观人头堆,劳军队伍之中的反应截然不同,那些一直呆在城池之中,仅仅是被鞑子兵马吓坏的平民百姓们。这次又被这京观吓坏了,人人脸色苍白,浑身战栗,甚至有控制不住,哇哇大吐的。
那些亲人被杀害,家园被荼毒地百姓们,这次的大军需要的民夫丁壮,都是他们来主动报名参加的。看见这些堆砌的鞑子首级。无不是感觉到悲从心中来,先是那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淋漓,然后亲人在天之灵应该瞑目的那种轻松感浮上心头,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除却在那里嚎啕之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宣泄方式。
而领队前来地各个州县知州、知县,地方上大族豪门的族长家主,他们看见这京观。固然是心中惊惧,有的甚至也很丢脸的哇哇大吐,狼狈之极,但这些人想的却是很多。
身在北直隶,这些人除却被连年的大灾饥荒。地方上的盗贼蜂起,朝廷的贪官污吏闹得焦头烂额之外,最大地威胁就是这鞑虏的入寇了,和其他地方不同。西面多是流贼作乱,南边则勉强太平。
北直隶这边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中,鞑子已经是来了五次,要知道就算是流民大军,这地方上的大族,若不是那种巧取豪夺,名声恶劣的,得到善待。并且能够存留下来地可能极大。
但这入寇的鞑虏不同,他不是这大明的人,也不是汉人,他们和那关外的蒙古鞑子是一路地货色,他们根本不把大明的子民当做人来看待,这些强盗一般的军队来到关内,就是为了杀戮、破坏,劫掠。
汉人们把这些鞑子们看成是禽兽。可这些鞑子们又何尝不是把汉人们看成禽兽。人和禽兽如何能够共存,不一方奴役另一方。把弱的一方当做食物,永远都会这样,不会有共存的一天。
所以每次的鞑虏入寇,对北直隶境内的居民,不管贫富,不管是孤身还是大族,都是面临着灭顶之灾,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面临地都是被这有如禽兽的大军毁灭。
京畿之地的居民当然是指望朝廷的兵马能够帮忙,能够击败这些有如禽兽的鞑虏军队,那些在关外一次次的失败都是很遥远的事情,可鞑虏的军队进入关内之后,大明地军队地阻截和战斗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若说明军都不敢去战斗,这也不是真地,可那么多的忠臣良将慨然赴死,那么多的大明官军奋勇死战,但在这鞑子的大军面前还是不堪一击,一次还罢了,两次三次四次,看着这些禽兽在大明境内肆意妄为,大摇大摆的掳掠几十万人口牲畜回到关外,而越是后来的官军越是差劲,胡作非为,荼毒百姓,等到真有事情的时候,却烟消云散。
久而久之,北直隶各府州县的地方官,豪门大族已经是绝望了,他们心中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关外入寇,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北直隶地方,这是京师所在,既然关外的鞑虏大军这样的来去自如,没准那一天,就一切土崩瓦解了,天下倾覆都不是不可能。
如此的想法,行事也就是不顾公义,顾自己的多了,人人都是琢磨着给自己捞取好处,这也是李孟派人去征发民夫给养,却被拒之门外的原因。
这次看见这鞑虏人头做成的京观,这些北直隶地方的有力人士,却发现了另一个选择,朝廷兵马羸弱异常,从来没有打胜过鞑虏的大军,任其四处纵横,可这山东兵马却把这鞑虏大军聚而歼之,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位李将军手上的兵马要远远强于大明的其他官军,北直隶毗邻关外,可这山东同样是毗邻北直隶,而且山东和北直隶接壤处一马平川,做很多事情比那鞑虏禽兽还要方便很多。
想想这几年在河间府听到山东境内的那些传闻,再想想天下人对这个盐贩子出身的李将军的评价,将来会如何,这真是……不可说,不可说啊!
不过,大家都明白,到了站队下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