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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东川军和云南王公,算是陈恪的势力范围了,官家拒绝赵从古主动领兵的请求,却让赵宗绩南下,尽管是为了人和事谐,但也不无让赵宗绩培植势力,建功立业的意思。
三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官家自然清楚,大宋朝积弊重重,已经容不得再清静无为了,唯有排除万难,推行改革,方可缓解颓势,延续国运。在这样的前提下,赵宗绩自然要比赵宗实更合适……
想明白这三点,如果文彦博还有野心的话,他一定会做出选择的。
不过说真的,有过往的种种恩怨在,加之赵宗实和赵宗绩的差距实在太大,文彦博愿不愿意趟这个浑水,谁也说不准。
但就像后世湘军将领胡林翼所言那样,‘兵事无万全。求万全者,无一全。处处谨慎,处处不能谨慎……其成事皆天也,其败事皆人也。兵事怕不得许多,算到五六分,便须放胆放手——本无万全之策也。 ’
胡润之说的虽然是兵事,《 但政治斗争的残酷,丝毫不亚于沙场厮杀,道理也是通用的。
况且陈恪也不是全无准备,便一头闯到洛阳来。在这之前,他已经通过龙昌期向文彦博释放过善意了……老先生在汴京期间,陈恪执弟子礼,虚心求教,与其共考《竹书纪年》,并发表了一系列分量十足的文章,也为老先生挽回了声誉。
有一份乡谊在,加之陈恪又给足了他面子。老先生也便就坡下驴,与他成了忘年之交,也算造就了一段佳话。
当龙昌期受文彦博邀请,离开汴京,到洛阳讲学时,陈恪便请他代为说和,希望能与文相公冰释前嫌。龙昌期欣然应允。带着陈恪备下的厚礼,还有亲笔信,来洛阳见文彦博。
文相公虽然没有回信。但这一年来也没有再为赵宗实摇旗呐喊,这在陈恪看来,便是他善意的回应了。
当然。来洛阳与文彦博相会,陈恪没有与王雱通气,甚至跟赵宗绩也只是在信里一提而已……事出突然没办法,根本等不到赵宗绩的回复,只能独断专行了。
现在看来,文彦博确实动心了,这让陈恪十分高兴,但一转念,又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苛刻!
什么‘杜鹃现洛阳,地气南而北’,这些鬼话陈恪是统统不信的。分明是对方炮制出来,要求赵宗绩和新学党人分手的托辞罢了。
很显然,洛阳的在野党人们。早就注意到了在南方异常活跃的新学党人,并将其视为未来的主要威胁。所以才会在王雱的身边安插眼线,否则不可能侦知那等绝密的事件。
他们要赵宗绩答应,遵守‘不用南方人为相’的祖训,就是为了将来能独占胜利的果实。
想到这,陈恪不禁毛骨悚然。与这帮下野党人合作,不啻于与虎谋皮啊。
但转念一想,难道和新学党人合作,就不是与虎谋皮了?
而且和两只老虎周旋,似乎要比跟一只老虎单挑,还要更安全一些吧?
思来想去一整夜,快天亮时陈恪才睡着,但刚闭眼没多会儿,就被陈义轻声唤了起来:“武陵先生的请柬,邀大人参加今rì的牡丹花会。”
“什么时候?”陈恪睡眼惺忪
“今天……”
“球!”陈恪霍得坐起身来,一边穿鞋一边道:“赶紧伺候老爷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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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算是国花,没人不喜欢。在汴京时,每到这个季节,达官贵人们必会想方设法,从洛阳弄上十几几十坛上好的品种,在家中举办牡丹花宴,若干富贵中人,围绕着一盆盆花开富贵,品鉴赞赏,填词饮酒,端的是风雅……这种时候,绝对没人提起,从洛阳到开封,运输有多困难了。
但汴京的牡丹花宴,规模再大,也是小打小闹。要想尽情欣赏牡丹,只有亲自来西京才行。这个时节的洛阳城,家无分贵贱、墙里墙外,遍植着各sè各样的牡丹,人不分男女贵贱,头上皆插着牡丹花,就连挑夫担者也不例外,真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人们将自家jīng心培育的牡丹端出来展览。各方花盆的几案长桌,摆满了洛阳城的各条大街,甚至在古寺废宅处,亦张幄幕,设花市,免费让人们观赏。
洛阳的百姓是真爱牡丹啊,听闻哪里有稀罕的品种……像能开千叶黄花的姚黄牡丹,全城市民必倾城往观,乡下老百姓也扶老携幼,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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