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西城墙上一片沉默,士兵们大多是李云舒的旧部,鱼宝宝这样当众辱骂李将军,着实令他们心中十分不满。
焦德贵发现了士兵的不满,他连忙打圆场道:“下牢镇是粮草重地,如果有什么意外,李将军恐怕吃罪不起,鱼少帅在替他担忧啊!”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天空喊道:“快看,信鸽来了!”
果然见两只信鸽从西面飞来,这是李云舒送来消息了,鱼宝宝急道:“快!快把鸽信给我。”
信鸽入城了,片刻,一名士兵奔上来,将鸽信给了鱼宝宝,鱼宝宝急不可耐地打开信看了看,忽然又大骂起来,“这个混蛋,这点小事都平息不了,要他何用?”
“少帅,出什么事了?”焦德贵上前问道。
“有难民抢粮,结果引发一部分士兵哗变,士兵也参与抢粮,李云舒已经控制不住局势,现在向我求救。”
“少帅,下牢镇可是粮草重地,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我知道,那个笨蛋我也拿他没办法了,要不你带五千弟兄去援助一下吧!”
“少帅,我们不知难民人数和多少士兵哗变,如果人数太多,恐怕五千人镇压不住啊!”
“他娘的,总不能让我去吧!”
这时,焦德贵眼珠一转,他忽然把鱼宝宝拉到一边,笑着低声道:“少帅,我们不是一直在发愁没有机会吗?现在不就是干掉李云舒的天赐良机吗?”
鱼宝宝领悟,他拳掌一击,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好!我亲自去镇压,顺便把他收拾了!”鱼宝宝的脸上变成狰狞起来。
半个时辰后,鱼宝宝率领一万军队离开了夷陵城,向下牢镇开去,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按照路程和时间计算,他们将在明天天亮前赶到下牢镇。
..........
黄柏河谷口位于夷陵县城和下牢镇的正中间,黄柏水从峡谷中冲出,和另一条支流汇合,又在一片较为平坦的丘陵中蜿蜒十几里,最后流入长江。
所以,从夷陵到下牢镇,必须要渡过黄柏水,渡黄柏水无须摆渡,有一座木桥可以直接通过。
木桥位于低缓的丘陵之中,这一带森林茂密,人烟稀少,一条狭窄的官道从茂密的森林中穿过,由于人烟稀少,常有野兽出发,故往来客商必须结伴而行。
一更时分,鱼宝宝率领一万军终于抵达了木桥,开始过桥,一队队地士兵迅速经过桥梁向对岸走去。
鱼宝宝位于队伍中央,他有些提心吊胆地向四周张望,天气还不错,漫天星斗,没有月亮,夜色清明,但四周全是黑黝黝的高大树木,茂密得一望无际,夜里安静得可怕,没有虫鸣,没有野兽嗷叫,黑洞洞的森林中不知隐藏着什么,令他一阵阵胆颤心惊。
“传令士兵加快速度!”
鱼宝宝一纵马,跃上了木桥,向对岸奔去。
桥上的士兵挤得密密麻麻,过桥极为缓慢,鱼宝宝已经过去了,后面还有四千多士兵,拥挤在狭窄的官道上,两边森林距离他们只有数十步。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梆子响起,东岸森林内突然万箭齐发,密集地射向毫无防备的南唐军队。
官道上顿时惨叫声四起,一片大乱,霎时间便有上千人被射翻,与此同时,西岸南唐军也被伏击了,箭如密雨,大片大片的士兵被射倒。
所有的士兵都惊呆了,甚至忘记逃跑,已经好几年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战争意识,压根就没有想到北唐军会打到这里来,以至于战争突然爆发时,他们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却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在狭窄的官道上你推我攘,混乱成一团。
鱼宝宝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中埋伏了,他急得大吼大叫:“快退回去!退回去!”
他却忘记了,他们背后是一座桥梁,桥梁上挤满了进退两难的军队,他们根本就无从退回去。
“杀啊!”
喊杀声惊天动地,埋伏在森林中的北唐军杀出来了,一共六千精锐,由陌刀将林海雄率领,他们已经埋伏了整整两个时辰,早已憋足了一口气。
林海雄大吼:“弟兄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这一刻他们气势如虹,如出林猛虎,将南唐军杀得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满了小道,南唐军早已吓得胆寒心裂,无心抵抗,他们丢盔卸甲,四散逃命,跑得慢的便跪在地上求饶,磕头如捣蒜。
鱼宝宝在十几名亲兵的护卫下,催马猛奔,向西逃窜,但他刚刚跑出几十步,却迎面被林海雄拦住了去路。
林海雄在进攻南郑城的战役中,率三百陌刀军攻上城头,立下了大功,被升为郎将,他身高足有一丈,在夜色中俨如一座黑塔,在鱼宝宝的奔马面前巍然不动,他浑身披挂重甲,一手叉腰,一手执陌刀,俨如天神降临,惊得鱼宝宝一勒战马,向从旁边窜过。
林海雄仰天大笑,他狂吼一声,“小贼,拿命来!”
这一声如天降炸雷,吓得鱼宝宝心都要裂了,他一哆嗦,险些从马上落下,林海雄一步上前,手起刀落,只听一声惨叫,鱼宝宝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主将已死,南唐军便全线溃败了,林海雄再次大吼:“南唐军听着,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北唐军一齐大喊,战争再无悬念,南唐军纷纷跪地投降,许多已跑进森林躲藏的南唐士兵也畏惧森林,一群群从森林中跑出来投降。
仅仅半个时辰,战斗便结束了,一万南唐军死伤三千余人,其余全部投降,逃跑者不到百人,而北唐军也只有两百余人死伤。
林海雄命手下将领收拾战场,他率两千人向夷陵城奔去,想赶在夷陵城的战役结束前再立一功。
........
就在鱼宝宝被伏击的同一时刻,夷陵城下来了一支军队,让夷陵守军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李云舒,他似乎受了伤,颇为狼狈,手下士兵也不足千人。
焦德贵得到消息,他心中暗暗吃惊,连忙跑上城头,火光映照下他认出是李云舒。
“李将军,怎么回事?”
李云舒愤恨道:“鱼大帅让难民西逃,这些难民不仅哄抢粮食,还煽动士兵造反,结果士兵大半哗变,我镇压不住,只得逃出来,焦将军,我下午发信求援,你们为何不来增援?”
焦德贵愣住了,他半晌方道:“鱼少帅已经率军去增援你了,你们难道没有遇到吗?”
“没有啊!”
李云舒也十分惊诧,“少帅什么时候出发的?”
“大概傍晚,接到你的求援信就走了,可能是路上你们走岔了。”
黄柏桥到夷陵城倒是有几条路,很可能是他们走岔了,焦德贵没有半点怀疑,他见李云舒手下大多受伤了,而且人数不足千人,便道:“李将军先进城吧!给弟兄们包扎一下。”
“多谢焦将军了,我稍微包扎一下伤口,再赶回下牢镇,我很担心粮食安全。”
焦德贵冷哼了一下,心道:“你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吧!”
他吩咐左右,“开城!”
城门缓缓打开了,吊桥放下,李云舒率领军队鱼贯而入,焦德贵迎了上来,他见李云舒浑身是血,后背还插了几支箭,不由吓了一跳,“李将军,你受伤不轻啊!”
李云舒冷笑一声,一挥手,“拿下了!”
他身后士兵一拥而上,将焦德贵摁倒在地,焦德贵大惊,直着脖子喊道:“李云舒,你这是何意?”
他身后的几十名亲兵想冲上来营救,却被李云舒的士兵团团包围起来,而其他士兵都十分惊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敢上前。
李云舒高声大喊:“各位弟兄,鱼朝恩勾结太子发动宫廷政变,太子已失败被诛杀,我奉圣上密旨,捉拿鱼宝宝,和大家无关,焦德贵参与谋反,当灭九族!”
焦德贵大骂,“你胡说!”
李云舒使了个眼色,一名士兵手起刀落,将焦德贵人头剁下,可怜焦德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糊里糊涂死了,他的亲兵见主将被杀,吓得全部跪地投降。
李云舒举起焦德贵人头,再次大喊:“全军听我命令,立刻回营,不肯回营者,以参与造反论处!”
这些军队本来就是李云舒的旧部,他们十分信任李云舒,见将军回归,他们个个欣喜万分,再加上涉及诛九族的谋反,将士们没有一个人敢留下,纷纷奔回军营,片刻,城门内外再无一名士兵。
李云舒见效果很好,便得意地笑了笑,吩咐身后李芳正道:“可以了!”
李芳正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支火药箭飞上夜空,在空中‘啪!’地炸响了,火光四溅,在夜空中格外璀璨,李云舒仰头观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火药箭,心中暗暗惊叹,久闻安西军天雷厉害,一支箭竟有如此威力吗?
很快,埋伏在数里外的赵崇玼率领一万二千大军来到了夷陵城,大军列队进城了,赵崇玼翻身下马,对迎上来的李云舒拱手笑道:“恭喜将军立下奇功!”
两人私交很好,李云舒也拱手回礼笑道:“若没有赵兄的大军到来,哪有我的功劳?”
两人对望一眼,都一起大笑起来,赵崇玼还有另一件事担心,他又问道:“不知秭归县那边守军如何?”
李云舒微微一笑,“赵兄放心,秭归城只有一千守军,守将罗群是我的心腹爱将,跟随我多年,明天一早,我亲自率军前去替将军拿下秭归,如何?”
赵崇玼抱拳赞道:“平定南唐,首功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