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拨至五点四十九分时,一条相对较宽的河流出现在了蔡九的眼前。
“战场到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蔡九的猜测,就在部队停下来的几分钟后,河对岸不远处的树林中,传出了几声稀疏的枪声。
“全军戒备!炮兵、骑兵寻找有利掩护!”
听到枪声的第一时间,蔡九果断得下达了作战命令。
“团长,是不是巴西军队发现了我们?”
“不太可能,侦查营二连的兄弟早我们一步抵达了河对岸,如果巴西军队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侦查营二连的人会提前给告知我们。”
蔡九半蹲在一片树林后面,继续道:“而且根据枪声密集程度分析,对面开枪的只有二十余人,如果巴西军队发现了我们,或者是与侦查营二连的兄弟们交上了火,他们派出来的部队,也不可能只有这么多人。”
蔡九摘下挂在身前的单筒望远镜,一边注视着对岸的动静,一边命令道:“告诉兄弟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先暂时摸清对岸的情况再决定后续作战计划,没有我的命令,一枪也不能放!”…………
河对岸,埃利萨小镇,被蔡九等人寄予厚望的侦查营二连的数十名士兵们,正像一个个静止的雕像般,隐藏在靠近小镇的各方方位。
埃利萨小镇内,被巴西军队残酷手段激怒的巴拉圭守军以及青壮民兵们,在坚守了四天后,最终被占据优势的巴西军队攻破了防线。
大部分的巴拉圭正规军、民兵死在了四天前的交战中,少部分侥幸保留性命的巴拉圭民兵们,躲在村庄内负隅顽抗。
巴西方面亚松森战线指挥部,从亚松森抽调了约6000名士兵,加入对亚松森周边地区的围剿,其中,有约2000人投入了埃利萨小镇的围攻战之中。
就像披着甲壳的乌龟一样,对外防御的厚厚的土墙和牢固的没有缝隙的房门被炮火摧毁,
一个又一个躲藏在民房内的巴拉圭民兵被发现、击毙,
没有了本方军队的保护,埃利萨小镇内的巴拉圭百姓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混乱的小镇内,向外逃窜的巴拉圭百姓,不断得被击毙在街道上,而那些侥幸未死,被巴西军队抓住的巴拉圭百姓,命运也没有比死去的亲朋们好上多少。
四十多个估计已过五十岁的巴拉圭老头被巴西士兵们带到了镇子西面的空地上。
翻译讯问了许多问题,有人对他们又是打又是踢。他们怕得要死,瘫倒在地上,似乎被杀之前就已经失去了一半知觉。巴西士兵们笑着望着这些可怜的老人,就像顽皮的孩童逗弄着卑贱的昆虫一样。
他们在恐惧的深渊中颤抖着。他们遭此突然且最大最坏的不幸,吓破了胆,茫然不知所措。一个巴西士兵插上了刺刀,直挺挺得刺了出去!
其他的巴拉圭老人看到同伴可怜的下场,全部都浑身颤抖着伏在地上。与其说伏在地上,不如说趴在地上。他们两只手扒着地面,内心的恐惧程度可想而知。
巴拉圭老人们绝望了,刺刀的穿插声和枪声不断响起,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邻居、好友倒在了刺刀、子弹之下。
杀戮还在继续,从小镇里面到外面,除了适龄的巴拉圭女性,所有的巴拉圭百姓都成了巴西军队杀戮的目标。
试探逃出小镇的巴拉圭百姓越来越多,在枪声和刺刀的杀戮之下,除了倒下的人数越来越多,侥幸穿过巴西军队包围,向河岸对面逃跑的巴拉圭百姓的数量也在缓缓增加。
枪声和呼叫声混杂在一起,十多名扔掉武器的巴拉圭民兵奋力跳进河水中,而他们身后,是二十余名紧追不舍的巴西士兵。
“砰砰砰,”追到河岸旁的巴西士兵不断得扣动扳机,将杀戮的子弹射进水中。
鲜血染红了附近的水域,被子弹击中的巴拉圭民兵人数越来越多,依旧浮在水面上的人却越来越少。
或许是体味到杀戮的快意,站在岸边的巴西士兵们仿佛并不着急全部射杀自己的猎物,他们耐心得分配着自己的目标,然后射出一颗又一颗子弹。
子弹在身后响起,落入水中的子弹激起一片又一片水花,此时,绝大部分的巴拉圭民兵们已经被子弹击中,仅剩下的四五名巴拉圭人,则在死亡的威胁,拚命朝对岸游,
他们一会儿潜入水里一会儿又浮出水面。无数的子弹追逐着他们,
但是命中率却随着距离拉远,快速降低着。
傍晚六时四十一分,太阳落下山头,水面上泛起白雾,水面附近的枪声渐渐稀落下来,两个侥幸逃过追杀的巴拉圭民兵精疲力尽得躺在岸边的泥泞地中,而对岸的巴西军队在宣泄完心中的杀戮唳气后,也结束了水上射击的游戏,挎上手中的步枪,开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