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过去,讷尔苏已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银票。
两万两!
讷尔苏只瞄了一眼就看清楚了。
“多谢王爷。”年绮连忙上前道谢,一下子从讷尔苏手里拿过了银票,然后跑到床边,将银票放进去,又将脖子上挂的,手腕上戴的取下来放回了箱子里,然后递给了佩儿。
说实话,若换做从前,讷尔苏大概还会觉得自己新娶的这位福晋挺有趣的,起码不是一板一眼的人,只要不太难处就好,这是他的最起码要求,两个人要过日子,总得有点儿看得顺眼的地方吧。
可是,年绮这张脸在他看来,却有那么几分眼熟,由于那是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虽然他平时很忌讳,也绝不想去触碰,但是现在还是一下子就觉得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年绮,长得有几分像靳水月,但是两人的表情和行为,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发现讷尔苏盯着自己看,年绮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连忙拿起了一旁的盖头,盖在了自己头上。
片刻过后,讷尔苏让喜娘和嬷嬷们进来了,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后,又出去了。
年绮觉得有点儿奇怪,一开始讷尔苏见到她时,眼中明明闪过一丝惊艳,怎么后面变得那样的镇定和淡然了?
心里有些疑惑,也不太开心,她便看着喜娘和嬷嬷们道:“王爷方才来了,你们为何不通禀?”
“启禀福晋,您方才说,不许奴婢们打扰,所以……。”
老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年绮便站起身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那嬷嬷一下子傻眼了。
“主子说你错了便是错了,狡辩什么?看在你年老的份上,一巴掌算是个教训,日后若再敢放肆,别怪本福晋不客气,都给我滚出去。”年绮厉声说道。
屋内几个嬷嬷和喜娘都被年绮吓到了,连忙退了出去。
老嬷嬷们从前只觉得曹氏难伺候,可是曹氏再难伺候,对于她们这些府里的老人,也不会太为难,可是这新福晋,才嫁过来就这样目中无人了,当真让她们震惊又委屈。
“佩儿,以后对她们不必客气,我从娘家带来的几个小丫鬟,以后就由你管着,贴身伺候,至于旁人,让她们离我远些。”年绮冷哼一声说道。
“是,奴婢记住了,奴婢会告诉她们的。”佩儿也被自家主子给震住了,连忙应道。
讷尔苏从这边离开后,便打算去正厅招呼客人了。
虽然皇帝已经离开了,但是留下的客人们都是皇亲贵胄和朝中重臣,他身为新郎官,自然要好好陪着,也得接受众人的恭贺,今儿个喝的人事不省,那是必然的。
“唉……。”
“王爷怎么了?”宝德听自家王爷叹息一声,当真觉得有些奇怪,这大喜的日子,王爷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叹息起来了?
“这娶亲,希望这次过后就没有下次了,想想要被大家伙灌醉,我这心里都有些畏惧。”讷尔苏有些无奈的说道,他酒量很一般,而且每次喝醉了过后,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了一样,难受的要死,没有个三五日别想恢复,所以他能不沾那玩意,是绝对不想沾的,半口都不想喝,但今儿个肯定是避免不了。
“那是王爷您,要是换做旁人,肯定巴不得娶一大堆娇妻美妾呢。”宝德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敢打趣你家主子,小心我罚你。”讷尔苏低声笑道。
“奴才不敢了,王爷饶了奴才吧。”宝德连忙告饶,他可不想被自家主子留在身边一直守夜给三五日什么的,那他家媳妇可不要独守空房了,他可舍不得。
“儿子……。”老福晋带着身边的嬷嬷走了过来,刚好拦住了讷尔苏的去路。
“额娘。”讷尔苏连忙行礼。
老福晋见儿子脸上没有笑容,又想到她才见了新媳妇过来的,却不高兴,她心里便有些忐忑了,低声道:“额娘知道你不想这么早又再娶,不过皇上赐了婚期,额娘也没办法,一会你要去正院接受众人恭贺,今儿个肯定要喝很多酒,额娘亲自给你准备了补汤,你先喝一碗,一会喝了酒就没有那么难受了,额娘特地找了不少大夫,才要来的秘方呢。”
讷尔苏闻言也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家额娘是关心自己,便结果嬷嬷递来的补汤一饮而尽。
“额娘还煮了醒酒汤,一会就送去你们屋里,等晚上让新媳妇喂你喝。”老福晋笑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嬷嬷和宝德都退后,看着儿子,低声道:“年家的丫头你见了吧,这可是额娘精心给你挑选的,家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最关键的是,额娘知道我儿子心里在想什么,虽然你娶不到最喜爱的人,但是娶给长得像的,也能安慰一些,日后对年氏可不能像从前对曹氏那样了。”
“是。”讷尔苏轻轻点了点头。
靳水月是他幼年时就放在心中了的,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将靳水月忘记。
若曹氏是个体贴温柔的福晋,夫妻两人朝夕相处,也许他的心还能回到曹氏身边,可偏偏曹氏的诸多行为只会让他更不喜欢。
年少时的喜爱,虽然是一辈子难以忘记的,但是也是最朦胧的,那只是最美好的回忆而已,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所以才会放在心里。
他知道自家母亲的意思,是想让年氏和他做对佳偶,过上好日子,毕竟做额娘的肯定希望孩子过得好,他不想让额娘失望,也想尽力去试试,至于以后会如何,他也不敢确定,但是讷尔苏觉得,自己方才看到年氏那张脸时,内息深处靳水月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了。
摇了摇头,他甩掉了自己不该有的想法,对自家额娘道:“额娘,儿子先去正厅了,不能让宾客久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