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去,请夫人到花厅。”靳水月柔声说道,然后慢慢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往花厅去了。
三月里正是春日里风光最为明媚的时候,阳关灿烂,绿树成荫、花草丰茂,让人看着就心情格外舒畅,更别说这王府是靳水月亲自让人打理的,到处景致很美,花厅的布置也很漂亮,里面放了不少盆栽,花开的正美,格外好看,但是戴佳氏此刻的心情可不好。
外头骄阳似火,而她这心里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难受。
靳水月进来就发现戴佳氏脸色不好了,而且身上穿的衣裳上面似乎有一股子怪味儿,好像还有些脏,她是孕妇,感官灵敏的很,肯定闻得到异味。
她也不好细细打量人家,又见戴佳氏在向自己行礼,连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亲家母不必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快快请起。”
“多谢福晋。”戴佳氏又福了福身,才坐到了一旁。
虽然二格格不争气,靳水月也很不喜欢那丫头,但是人家毕竟是嫁出去的孩子了,人前人后总得给点面子,如今对戴佳氏客气,也是因为二格格的缘故。
“已经午时了,妾身过来肯定打扰福晋用午膳了,福晋又是有身子的人了,真是罪过,只是妾身也是被逼无奈,否则妾身哪里敢上王府来叨扰。”戴佳氏说着说着,原本还算严肃的脸突然就变了,眼里也下来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靳水月当初可是好好命人查了纳喇氏一家子的情况,对戴佳氏也还算了解,知道这个女人虽然一板一眼的,很严肃,但是绝对是个内心强大,而且很坚毅的女人,此刻见她竟然痛哭起来,心里当真诧异。
“福晋,妾身真是有负王爷和福晋所托。”戴佳氏擦了擦眼泪道:“王爷和夫君把二格格嫁到咱们府上,那就是我们整个纳嘛府的荣幸,能娶到皇族的格格,简直是我们星德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妾身说句实话,打从格格嫁过来,我们一家子可不敢有丝毫怠慢格格,说出来也不怕福晋笑话,那简直是当菩萨一样供着的,生怕小祖宗有一点点不高兴,一点点不满意。”
靳水月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当初她和四爷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一来纳嘛府上人少,就那么几个人,关系网简单,二格格嫁过去后不会和什么小姑、妯娌之类的相处,弄得不开心,二来也觉得纳嘛家家风很正,戴佳氏也是个严肃认真的人,肯定会把二格格教导好,但是事实上,戴佳氏根本管不住二格格,嫁过去这几个月里,二格格可没有少弄出乱子来,回回都要她家四爷去解决麻烦。
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戴佳氏竟然亲自上门来了,还说的这么凄惨。
“我知道,夫人对二格格视如己出,王爷和我都很感激。”靳水月看着戴佳氏,轻声说道,等待下文。
“也不是妾身抱怨,从前,二格格任性一些也就罢了,包括上次她拿簪子刺到了星德的胸口里,害的星德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些妾身都可以忍,但是这次……她和妾身一语不合,竟然随手就把妾身屋里供奉菩萨的海灯给打翻了,屋子里一下子就燃了起来,火势凶猛,将正院几间房都烧成废墟了,妾身是信佛之人……。”戴佳氏说到此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是信佛之人,所以才会在屋里供奉菩萨,点上灯,没想到自家媳妇竟然野蛮到了这样的地步,真是让她气的要死。
靳水月闻言脸都黑了,二格格嫁过去,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因为星德和几个朋友在外头多喝了几杯,回来的时候看了她身边的丫鬟一眼,她便拿出簪子将她丫鬟的脸给刺花了,纳嘛星德当时吓到了,便去阻止,却被二格格狠狠刺中了胸口,险些丧命,为了那事儿,她家四爷求了多少太医,废了多少劲儿才解决了,没想到这丫头现在竟然连人家府上的屋子都烧了。
“正院的屋子和厅堂都烧毁了,妾身放在屋里的银票都化为灰烬了,那可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的积蓄啊,还有那些金银首饰……都被烧的不成样子了,所有的房契地契也没了。”戴佳氏说着说着又想掉眼泪了,她难道是上辈子作孽太深,这辈子才遇到了这样的儿媳妇吗?
现在好好的一个家,烧的只剩下后头那几个院子了,因为家里人少,后面就住着儿子和儿媳,他们屋里的东西都是儿媳妇的陪嫁,谁敢动?
现在的她,除了纳嘛府,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了。
房契和地契还好,官府都有备案,只要他们找找人,托托关系,还能补回来,可是那些银票呢?戴佳氏想着就心疼。
“妾身也不怕福晋笑话了,妾身是守财之人,又觉得银子不好藏,所以家里但凡有进项,只要多一点,妾身就会换成银票,藏在妾身和老爷屋里的暗格里,现在什么都没了,那可是两万多两银子,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戴佳氏一脸哀苦的说道,心里又郁闷,又难受,最要命的是,这个儿媳妇虽然让她讨厌的要死,可是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休了,即便再生气,来到亲家府上,还得小心翼翼的,深怕得罪人家。
她这辈子,自从答应儿子娶了二格格后,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了。
靳水月知道戴佳氏来的目的了,诉苦发牢骚,也想得到王府的补偿,她觉得戴佳氏这种性子的人,也不会说谎骗自己。
银子,她不缺,但是要让她就这样拿出来给二格格善后,门都没有,否则那死丫头有一就有二,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到时候,她和自家四爷非要被那丫头弄得焦头烂额不可。
“夫人,既然这火是二格格放的,您大可以让她拿出银子来补上,而且还要把府上修缮好,我和夫人说句实话吧,这孩子出嫁的时候,我可是给了好几万两压箱底的银子,她赔得起。”靳水月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