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是他带进府的,他一个大男人,有管不了这么多后宅的事儿,心里还是十分内疚的。
“咱们都是看在十三的份上才保护钱氏的,只可惜她不是安分的人,尽管如此,我也得让人保护好她。”靳水月柔声笑道,靠在自家四爷肩上,低声道:“你忙你的事儿,府里的这些都是小事,不必操心,我若真的无法解决,会告诉你的。”
“好。”四阿哥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四阿哥才出府不久,岚娇就在金雀和银雀搀扶下,裹着厚重的棉衣过来了。
原本她是被禁足在北院的,但是今日过来,却没有任何人阻拦她。
岚娇到寝屋时,靳水月才刚刚起身,正准备用早膳呢。
“福晋。”岚娇到了靳水月面前,也不敢太靠近,重重的跪了下去。
“把她扶起来吧。”靳水月看着岚娇惨白的脸,轻轻摇了摇头,让人把她扶起来了。
岚娇昨儿个难产,失血过多,现在浑身都是软的,没有力气,但是她不得不过来见靳水月,因为……她实在是想看一眼自己生下来的孩子。
“岚娇,你也别急着说什么,你和隆顺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你让金雀去买药,想让孩子晚一些出生,然后等我生了孩子调包,我也知道,不过……你拿走的药根本没有你想要的效果,那只是普通的安胎药而已,你让金雀去给你买药,却没有问大夫,那药给你的孩子吃了是否妥当,我却让人问了,那药吃了,即便孩子真的晚一些生下来,十有八九也是个傻子。”靳水月扫了岚娇一眼,冷声说道。
岚娇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靳水月,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可以让你拿着药回去吃,可以看你生一个傻孩子出来自作自受,不过最终我还是心软了,你得感谢我腹中的孩子,那时候我也有身孕,所以才让那大夫给你了安胎药,让你的孩子顺利出生了。”靳水月说到此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不想赶尽杀绝,其实也是想给自己腹中的孩子积福。
“福晋……福晋……水月姐姐,是我错了,是我该死。”岚娇又忍不住跪了下去,眼中满是泪水,她绞尽脑汁,机关算尽,却不想自己居然是个笑话,而且差点害了自己和孩子。
昨儿个她难产,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如今心境已经完全发生改变了。
“岚娇,比起过去,你变了很多,虽然你一次次算计我,但是我始终还是记得我们幼年时的情分,我和你同为女人,也知道一个女人得不到家中夫君疼爱,是一件多么让人不甘又难过的事儿,但是我是不会把四爷让给任何人的,所以哪怕知道你和隆顺有私情,知道你有孩子,我也没有想过要把你怎么着……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靳水月说到此微微顿了顿。
“姐姐请说。”岚娇满脸泪水看着靳水月。
“隆顺的下落我知道,你若是想去找她,便离开贝勒府,带着孩子去找他,第二条路,你若是想继续留在贝勒府,那么孩子便由我找的人抚养,你日后在府里若是再兴风作浪,那我就老账新账一起和你算。”靳水月沉声说道。
“姐姐……这几年是我对不起你,既然姐姐愿意给我活路,我自然不会再做那些事情,更不会留在府里给你添堵,我想……带孩子离开。”岚娇真的很想看见自己的孩子,她昨儿个难产,醒来时孩子已经被抱走了,她身子虚弱,浑身酸疼,但是却睡不着,哭了一整晚。
“那好,你好好养身子吧,等你出了月子,我会让人安排你离开的。”靳水月轻声说道。
“是。”岚娇连忙点了点头,生怕靳水月会反悔一样。
“回去吧。”靳水月轻轻挥了挥手。
岚娇走后,靳水月却纠结了,她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家四爷?
就这么纠结了一下午,到了夜里,两人躺到床上后,靳水月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四阿哥。
然而,等她说完后,换来的却是沉默。
“四爷……胤禛……。”靳水月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想撑起身子爬起来,却被四阿哥伸手揽在了怀里。
“很晚了,睡吧。”四阿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
“刚刚的事儿,我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伤自尊,我……。”靳水月还是忍不住想解释。
“你这丫头,我只是不太高兴你瞒着我一直不说,自己一个人承受,怕你身子吃不消,至于岚娇,随她去吧,我们总不能把她一直留在府里,误人终身。”四阿哥有些无奈的说道,他现在在乎的女人,只有他家媳妇而已。
靳水月闻言笑了,靠在他臂弯里低声道:“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四阿哥闻言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该睡了,很晚了,他可不想自家孩子以后出生后是个夜猫子。
此后一连多日,德妃隔三差五就要请钱氏进宫一趟,表现出了对钱氏和腹中孩子的极度喜欢和爱护。
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下旬,离靳水月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夜里睡的也极不安稳,时常感觉到小家伙在肚子里折腾。
十一月二十三日,天气很冷,大雪纷飞,四阿哥才从宫里散朝出来,正准备去衙门,小六子就急匆匆迎了上来,急声道:“爷,刚刚府里传来消息,说福晋肚子疼,怕是要生了,您……。”
小六子还没有说完话,就见自家主子一晃就没影了,等他揉了揉眼睛醒过神来时,府上的马车已经狂奔而去了。
苏培盛也有些傻眼呢,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被自家爷给抛弃了,乖乖走着回府吧。
“得,走吧,没准爷还有事吩咐咱们呢,福晋要生了,这可是大事儿。”苏培盛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说道。
“爷又不是第一次当阿玛。”小六子低声说道,从前可不见爷这么紧张,这么激动,那时候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傻了吧你,这是福晋生的孩子,能一样吗?”苏培盛忍不住在小六子头上拍了一下,低声道:“拿点银子出来,雇马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