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不久后,祖父的离世不也是因为风寒过重吗?
到底还是医疗条件不好,到底还是因为落后的缘故啊,可是……仅仅凭借她的力量,能改变这一切吗?
靳水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一想起身边的亲人,她还是有些不寒而栗的,她不想他们离开自己啊。
“郡主,您和贝勒爷尚未成亲,您此刻过去贝勒府,怕是不方便啊。”妙穗见自家主子起身往外走,吓了一跳,立即跟了上去,不过她是多虑了,靳水月只是去自家母亲那儿,并没有出去的意思。
她知道,四阿哥此刻怕是很伤心,和难过,但是靳水月知道他的性子,有时候,还是要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而且这个时候的乌拉那拉氏,肯定就是一桶火药,靳水月不想此事去找麻烦。
正如巧穗所说,弘晖的确病的很重,奄奄一息了,虽然皇帝又派了不少太医去四阿哥府上给弘晖瞧病,但这孩子还是没能撑过去,在靳水月他们回京后第三日便夭折了。
在这个时代,哪怕是出身皇家,孩子夭折的概率也是可怕的,有时候真是病死的,有时候却是人祸,所以……生死对于皇家之人来说,实在是太平常了。
这不是四阿哥第一次失去自己的孩子了,但因为是长子的缘故,他和这孩子相处的时间最长,特别是前些日子乌拉那拉氏被送去别院后,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孩子,虽然儿子有时候让他不甚满意,但毕竟是他的亲骨肉,是他疼爱至极的人,可是现在,孩子却没了。
小小的棺木已经在府里偏殿放了好几日了,四阿哥每日都会去陪孩子说话,哪怕孩子已经永远不能应一声了,他依旧如此。
从热河行宫急匆匆赶回京,虽然因为雪天路滑的缘故,非常难行,但他还是只用了七八日的功夫就赶到了,在儿子生命中的最后十日里,他一直陪在孩子身边,虽然心痛,但心里好歹好受了一些。
至于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因为伤心过度的缘故,这几日功夫里哭晕了好几次,此刻还在偏殿里躺着,根本爬不起身。
儿子的死让原本还算珠圆玉润的乌拉那拉氏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整个人迅速缩水,几日的功夫就给人一种皮包骨头的感觉。
“福晋,奴婢求求您了,大阿哥都去了五日了,您几乎不吃不喝,这哪成啊,再这样下去,福晋您也会撑不住的。”春喜跪在乌拉那拉氏窗前,手里端着一碗粥,想喂自家主子,可主子却始终不张嘴。
“福晋,吃一些吧,您这样苛待自己,大阿哥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啊。”何嬷嬷也跪下柔声劝道。
“大阿哥……。”乌拉那拉氏原本死灰一片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嘶哑着嗓子开了口:“我的大阿哥……他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就留下我了,就留下我了,都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残忍,为什么不杀了我,放过我的大阿哥……。”
“福晋。”何嬷嬷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捂住自家主子的嘴。
灵堂就在这寝殿的左侧不远处,万一主子的话被人听到了,那主子真的就要没命了。
“福晋,求您别说了,别说了,若是被人知道,您就没有活路了。”何嬷嬷老泪纵横,压低声音劝道。
乌拉那拉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了何嬷嬷的手,一下子坐起身来,颤声道:“弘晖死了,我……还有活路吗?我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要他在冰天雪地里去书房门口跪求他阿玛原谅我?我还……我还故意让乳母……掀他的被褥,故意……让他生病……。”乌拉那拉氏说到此嚎啕大哭起来。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儿子居然一病不起了,反反复复拖了一个多月,竟然就那么去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赶走,对儿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她根本不知道儿子那一两个月里****都过的战战兢兢的,小小年纪心思重,又要讨好阿玛,又要防备李氏的迫害,更大的原因是,思念她。
原本已经压力很大的孩子,一病便如山倒,丢了性命。
“福晋,您一定要活着,活着为大阿哥报仇,如果不是贱*人陷害,福晋不会被废嫡福晋之位,不会被逐出贝勒府,有福晋在,大阿哥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意外?”春喜在一旁咬牙说道,她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这个时候劝说没用,只有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