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靳水月轻轻唤了一声。
“郡主万福金安。”小六子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自家未来主母,连忙下跪请安。
“快起来,大冷天的,你在宫门口做什么?等你家主子吗?”靳水月低声问道。
“是。”小六子连忙应了一声道:“四爷今儿个一早就进宫了,这会子应该还在乾清宫,郡主,咱们家大阿哥病了,高热不退,人都有些糊涂了,可今儿个一大早,侧福晋带着宋格格和岚娇格格去碧云寺上香祈福了,说是要傍晚才回来,府里连个主事儿的人都没有,没有主子们的手令,奴才们根本请不到太医,所以奴才才在这儿等四爷,郡主,求您行行好,帮帮奴才吧,不……是救救咱们大阿哥吧。”
“既然请不到太医,可以请外头的大夫啊,孩子病了可耽误不起。”靳水月真有些无语了,不过堂堂四贝勒府,竟然连一个做主的人都没有,还真是诡异,她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
“奴才派人去请了,可是请来的大夫都说咱们大阿哥烧的太厉害,不敢医治。”小六子十分委屈的说道。
“算了,如今说这些作甚,妙穗你拿着我的令牌跟着小六子去一趟太医院吧。”靳水月觉得自己真是操心的命,还没有嫁过去呢,就先管起人家儿子的死活来了,她这后妈也是够极品的。
“多谢郡主。”小六子闻言大喜,立即和妙穗一块往太医院去了。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两人,靳水月摇了摇头,钻进了自家马车内躲避风雪去了。
她家四爷现在大约还不知道他家儿子病了,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回府了。
四阿哥在外人眼里虽然是个冷清的人,但是在靳水月眼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力的。
就在靳水月时不时掀开马车的小帘子,一边等着四阿哥,一边等着妙穗她们时,京城城东一处三进的宅子内,乌拉那拉氏也在门口来回走动,脸上满是急色,跟在她身后的老嬷嬷也十分着急,忍不住低声道:“福晋,咱们先进屋去吧,您在这风雪里都站了一个多时辰了,若是连您也病了,谁去照顾大阿哥?”
“嬷嬷说的是,可春喜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未回来,我这心里实在是担心啊,你说我的弘晖会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乌拉那拉氏说着说着,眼睛一红,眼里就要下来了。
“不会的,咱们大阿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的。”老嬷嬷连忙说道。
“都是咱们四爷太狠心了,若他肯去皇上面前为我求情,许我再次回到贝勒府,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让弘晖昨儿个去跪了那么久,我……都是我不好,若弘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乌拉那拉氏说着说着语中满是哽咽,有些说不下去了,心里无比自责和难过。
“福晋也是为了大阿哥好,府里的李氏那么歹毒,若大阿哥跟着去木兰围场,四爷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咱们大阿哥,万一李氏使了什么奸计,咱们大阿哥可就危险了,福晋不也是为了留下大阿哥吗?您别自责了。”老嬷嬷柔声劝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心里好过了一点点,但是还是十分担心儿子。
她昨儿个废了很大的劲儿,才给弘晖的乳母传了信儿,让她带着弘晖去四爷那儿跪着求情,其实乌拉那拉氏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她只是想用儿子去打动四爷的心罢了,更何况……儿子去木兰围场她真的不放心,不如将儿子留下来,而皇帝旨意已下,显然是无法避开的,唯一的法子就是……生病,只要儿子一病,肯定就不必去了。
昨儿个儿子在冰冷刺骨的地上跪了那么久,夜里伺候儿子的乳母也按照她的意思,只给儿子盖了薄被,今儿个一早果然传来儿子生病的消息,她欣喜的同时,又何尝不担心呢,因为那边传来消息,说儿子烧的很厉害,她这会子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啊。
天底下没有哪个做娘的想让孩子生病,她知道自己是无奈之举,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她真的很难过,不过,乌拉那拉氏心里还是有一丝期望的……期望四爷能让她回去照顾儿子。
就在乌拉那拉氏望眼欲穿的时候,春喜终于急匆匆奔了过来。
“怎么样了?”乌拉那拉氏立即上前问道。
“福晋,小六子请了太医回来了,咱们大阿哥有救了。”春喜十分激动的说道,脸上满是喜意:“这次还多亏郡主帮忙呢,真是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