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康熙四十三年,难道真要提前这么几年吗?
靳水月是在无比担心和忐忑中度过自己十五岁生辰的,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起身了,巧穗早已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
“怎么样了?宫中可有消息传来?”靳水月一边梳洗,一边问道。
“启禀郡主,昨儿个半夜里,有好几位皇子出宫了,今儿个一早,宫中也解除了宫禁,郡主可以进宫了。巧穗神色间有些闪躲道。
“几位皇子出宫了,那四爷呢?还有十三爷、十二爷他们怎么样了?”郡主连忙问道。
“启禀郡主,他们……他们还没有出宫,也没有别的消息传来。”巧穗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会这样?”靳水月闻言脸色变了又变,深吸一口气道:“那还有哪位皇子也在宫里未出宫?”
巧穗轻轻摇了摇头道:“再没有了,昨儿个夜里……大阿哥、三阿哥和八阿哥他们都出宫了。”
“该死。”靳水月闻言忍不住狠狠的锤了梳妆台一下,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那皇上下旨废太子了吗?”靳水月连忙问道。
“没有。”巧穗连忙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既然没有废太子,想必也不是对他们迁怒太多,立即备马车,我要进宫去瞧瞧,十二爷一夜未归,姐姐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还有大姐姐……。”靳水月没说的是,她也非常非常担心四阿哥,昨儿个她几乎彻夜未眠,一直昏昏沉沉的,若不是自个还年轻,恐怕这会子就撑不住了。
见自家主子这么担心,妙穗和巧穗当然上心,事实上马车一早就备好了。
急急忙忙赶进宫后,靳水月也发现今儿个宫中有些不同寻常,宫人们行走的时候都紧紧低着头,而且很急,丝毫不敢停下一般,脸色都有些惊慌。
一路到宁寿宫,靳水月也没有发现任何嫔妃在外头走动,气氛十分的浓重。
“娘娘,郡主到了。”宁寿宫内,袁嬷嬷看着太后,柔声禀道。
“这件事儿,哀家本不该参与,也不该过问,不过这丫头此刻怕是急得不成,哀家若是不见她,她恐怕更着急,算了,让她进来吧。”太后有些无奈道。
“是。”袁嬷嬷闻言颔首,立即去将靳水月请了进来。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即便再着急,靳水月也没有失了礼数。
“过来坐吧,哀家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哀家可以告诉你的是……皇帝既然连太子都舍不得处置,就更不会处置为太子求情的四阿哥他们兄弟三个了,他们已经在奉先殿跪了一日一夜了,用不了多久皇帝就会心软,虽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可做父亲的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要掺和,若谁去求情,只能让皇帝更加气愤而已,所以哀家不能妄动,你也不可妄动,明白吗?”太后知道靳水月要问什么,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低声叮嘱起来。
“是,水月知道了。”靳水月闻言连忙颔首。
“你别担心,敏贵妃、德妃和定嫔那儿,哀家都打了招呼,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害了自个的儿子,哀家估摸着今儿个皇帝应该会消气了,除了太子,四阿哥他们应该都不会有事。”太后柔声说道,还轻轻拍了拍靳水月的手。
靳水月听了虽然安心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太子出了事儿,他们为太子求情,这不是引火烧身嘛,越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越应该自保才是啊。”
“你这丫头,平素里聪明,这个时候还是关心则乱啊,太子是你的姐夫,于情于理,四阿哥都会护着他,还有十二阿哥……有你二姐姐那层关系在,他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十三……他一向跟着老四,见四哥求情被皇阿玛责罚,他哪里会袖手旁观,所以跟着遭殃了,不过水月……你觉得皇帝此时真的会废太子吗?”
靳水月听了太后的话恍然大悟,沉默了半晌才道:“应该不会吧,不过水月并不知道昨儿个发生了什么事儿,还请太后娘娘告知。”
“皇帝被人下毒了,所有的证据直指太子。”太后看了靳水月一眼,终究没有瞒她,虽然这件事儿是宫中的秘辛,是大忌讳,皇帝宣几个重臣进宫说要废太子时,也没有把这一层说出来,否则太子之位哪里还能保得住。
“下毒……那皇上现在如何了?”靳水月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