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武惠妃一身素衣,眼角含泪,跪倒在丽政殿外。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李隆基见状,紧走几步向前,将她搀起。
武惠妃抽泣道:“陛下,您还是赐我一死吧!我……我不想活了啊!”
李隆基对武惠妃是真爱,听了这话,真感到百爪挠心一般,焦急地道:“爱妃何出此言?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朕定当为你出气。”
武惠妃低下头去,道:“没人欺负我,是妾身自己不好。我今日大发脾气,竟然把鱼朝恩打死了。”
“鱼朝恩?”李隆基安慰道:“这有什么啊?鱼朝恩一个宦官,连爱妃的半根汗毛都比不上,打死就打死了,爱妃不必自责。”
“还……还有,外面的人都说妾身招蜂引蝶秽乱后宫,妾身实在没脸活了。”
“哼,那都是乱嚼舌根子、朕若知道是谁瞎说,就砍了他的脑袋,为爱妃出气。”
“我……我和梅妃争宠,犯了七出中的善妒之条,实在是该死。”
“女子争宠乃是本性,何罪之有?”李隆基睁着眼说瞎话。
“可……可是……妾身自知年老色衰,已经比不过人家梅妃江采萍青春靓丽了。陛下又何必苦苦相留呢?”
李隆基赶紧安慰道:“爱妃太过妄自菲薄了。在朕的心目中,爱妃永远那么青春靓丽,梅妃就是拍马都追不上哩。”
武惠妃这才面色稍霁,道:“果真如此?”
李隆基面色肃然,道:“朕金口玉言,绝无虚假。”
武惠妃道:“可……可是……那为何梅妃蒙您赐了两百万贯钱,要建世上最大的梅林,妾身却什么都没有呢?”
“哦,敢情在这等着朕呢。”
李隆基长松了一口气,道:“爱妃不必忧心,朕也赐你两……啊,不,三百万贯钱,你想建什么林就建什么林。”
武惠妃这才图穷匕见,道:“妾身不要钱,只要您赐给我一样东西就行了。”
“什么东西?”
“梅妃爱美,您就赐给他梅林,妾身叫武莲儿,您就赐给我一个莲池吧,我看定昆池就不错。”
“啊?定昆池?”李隆基面色骤变。
说实话,李隆基为讨老婆开心,既不怕花钱,也不怕占地。但是,这定昆池实在太敏感了。
在李显当政时,安乐公主李裹儿想让李显将昆明池赐给她。
李显却说,昆明池自从前代以来,从未赐人,朕也不能违背祖宗成例。
安乐公主一怒之下,就从崔耕那讨了几千万贯钱,在长安西南开凿了一个定昆池。其名“定昆”,取得就是超过昆明池之意。
整个定昆池方圆四十九里,池中又小岛,雕梁画栋,金玉为饰,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数道小溪引出,玉石砌岸,奇花异草在岸边摇曳生姿。完全可以说,整个定昆池是用无边的财富堆成的。
先天政变后,崔耕被封为岭南王,带着家眷和心腹离开了长安,前往岭南道,那定昆池自然也就无法保留了。
李隆基也不敢太过得罪崔耕,就把定昆池化私为公,成为长安百姓休闲的圣地。定昆池中的游鱼和莲藕,乃至各种商业买卖,养活了无数百姓。
现在问题来了,化私为公好说,崔耕也总不至于和百姓们争多争少。
但这化公为私,可怎么对崔耕解释啊?那不是相当于打崔耕的脸吗?
还有,依靠定昆池过活的老百姓足有几千人,化公为私后,他们生活无着,可怎么安置呢?
说白了,今日将定昆池化公为私,就如同当日李裹儿欲将昆明池化公为私一样,是大大的恶行。连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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