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攀龙附凤啊,那舍弟还真不能满足您的条件。不过,我可是听说了……户部侍郎韦坚的妹妹韦依玉也有意齐王妃之位,令孙女……争竞得过人家吗?”
“那就不劳王侍郎操心了。”
“那行吧,算王某人今日白张了嘴,自不量力。”王的面色极为难看,道:“但不管怎么说,王某来您府上作客,一顿饭总要管的吧?”
张去逸知道王可能借饮宴之际,发酒疯,发泄心中的怒火。但是,他还真不敢太过得罪王。
不管怎么说,发泄出来,总比背后使阴招好不是?
张去逸道:“王侍郎若肯赏光,小老儿定当不胜欢迎。”
“那就谢过张老爷子了。”
……
一个时辰后,张家大排筵宴,款待王一行。不仅张去逸,崔耕等人在场,就是张清都带着他的老婆宜春公主到了。
这位宜春公主长得只能说不丑而起,气质也不甚佳,想来在李隆基那不怎么受宠。张清倒是标准的大帅哥一枚,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宜春公主丝毫没有大唐公主的架子,在张清旁边低眉顺眼,小鸟依人,丝毫没有因为夫君嫖妓而生气的样子。
甚至为了给夫君消弭仇恨,她甚至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款待王。
然而,即便如此,王还是一阵阵意气难平。
多喝了几杯酒后,他把酒杯往桌子一戳,仗着几分酒劲儿,道:“其实皇亲国戚,也就那么回事儿。老子给你面子,你是皇亲国戚,不给你面子呢?嘿嘿,狗屁!狗屁不如!”
这几乎相当于指着和尚骂秃子了,张去逸的面色极为难看,道:“王侍郎,你醉了。”
“不,我没醉,没醉!”王双臂一摆,斜瞥向张去逸道:“怎么?你不信?觉得我在吹牛?韦会知道吧?定安公主的独子。其实也没犯什么事儿,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把他弄到大理寺,勒死了。结果怎么样?老子屁事儿都没有!”
定安公主是中宗李旦的一个女儿,如今李隆基掌权,定安公主这个公主就不怎么值钱了。
但是,再不值钱,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王能把她的独子弄死,其权势可见一斑。
在这个场合说出来,更是足见浓浓的威胁之意。
张去逸闻听此言,端着酒杯,嗫喏了两声,不知如何是好。
王却不理他,径自来到了张清的面前,跟他勾肩搭背地道;“诶,我说驸马爷,你们张家招待得有些没诚意啊!”
“嗯?此言怎讲?”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既有酒宴,为何没有助兴之物?”
“您稍等,马上就有舞姬上来。”
“不,老子不要舞姬。”王道:“老子要投壶!”
所谓投壶,就是饮筵之间的一种小游戏,把箭向壶里投,投中多的为胜。
张清道;“投壶更简单,在下马上命人准备。”
“准备?准备个啥啊?”王一伸手,将张清的帽子摘了下来,道:“我看这个就挺好!”
“啊?我的帽子?”
王歪着脑袋,道:“怎么?不行吗?”
“行,行,为了王侍郎高兴,区区一顶帽子算什么?”
说是这样说,张清的心里却在滴血。一个原因是这顶帽子镶金嵌玉价值不菲,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这代表了非常严重的侮辱。
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哼,这还差不多。”
功夫不大,弓箭和帽子都已摆好。王狞笑着,抽出一支箭,冲着那帽子上的纤细玉带狠狠地投了过去。
“好箭法。”虽然很心疼很生气,但张清还是不得不强颜欢笑地赞叹王的箭法。
“某别的本事没有,这投壶的本事还是不差的。”
说着又抽出了一支箭,三两下之后,那玉带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彻底断裂。
王耸了耸肩,道:“不好意思哈,某一时用力太大,竟然损了驸马爷的帽子。”
“没……没关系……只要王侍郎高兴就好。”张清紧握拳头,涩声道。
孰料,王依旧不肯罢休。
他又道:“算了,投壶没什么意思。听说张落凝小娘子的舞蹈特别出色。不如……请他给本官来跳一只舞,以助酒性!”
“你……”
这个要求就太过分了,张落凝一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给王献舞,她以后还有何面目为齐王妃?
张去逸忍无可忍,向崔耕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崔耕还有事求到张去逸呢,也只得挺身而出,轻咳一声道:“让张小娘子跳舞,这个……不妥吧?”
要的就是这个!
与张去逸的猜想不同,王刚才闹了半天事儿,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后发制人,要张去逸主动提出,如何解决任海川之事。
现在张去逸没提,而让崔耕站了出来,在王看来,效果却是一样的。
他沉声道:“你是何人?本官和张老爷子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对啊,我是啥身份呢?”崔耕往张去逸身上瞥了过去,道:“张老爷子,介绍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