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
吟毕,他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道:“这既是张某人对诸位的劝诫,更是张某人作为朋友,对元兄弟的劝诫。大家……且自思量吧!”
毫无疑问,这首诗的意思是说,那薛小娘子什么比诗招亲啊,什么心动啊,都是遮掩之词,她最终所为的还是那黄白之物。
这首诗无论从文学性和艺术性来讲,都是上乘佳作。千古之后,都尚在流传。
人们听了面面相觑,若有所思,就是元载都面色微变。
那薛瑶英不愧是唐朝绿茶婊,眼见局面要变得不可收拾,心思转的极快。
她嘤嘤哭泣,道:“妾身不过是想找个如意郎君,想不到竟被张先生误会如斯。罢了,罢了,千错万错,都是瑶英之错。呜呜呜……也许不该来真源县的。我这就回去……”
“别,别啊!”
他这一哭,元载顿时慌了神儿,道:“张谓算什么东西啊?哪值得薛小娘子如此介怀?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怎么?事到如今,元先生还愿意相信妾身?”
“那是自然,某对薛小娘子的一片痴心,从未变过。呃……你不是要听诗吗?咱们现在就继续吧?”
“元先生请!”
元载抖擞精神,来到帷幔之前,将自己呕心沥血的新作念出:雪面淡娥天上女,凤箫鸾翅欲飞去。玉钗翘碧步无尘,纤腰如柳不胜春。
言毕,他就得意洋洋,准备迎接薛瑶英走出帷幔,在万众瞩目之下,抱得美人归。
孰料,薛瑶英轻叹一声,道:“元先生这首诗好是好,只是……”
“怎样?”
“您仔细想想,比之您的上一首,是不是差了一些呢?”
“我……”
元载没词儿了,就是他自己也得承认,人家薛瑶英说得有道理。自己的这首诗,比之之前的那首诗,的确是差了几分味道。
但是,写诗这种事儿是需要灵感的。自己初见薛瑶英,目绚神驰,心神激荡,文思如潮,超常发挥了一首诗。
再写第二首,就算再努力,如果没有灵感,也只能交出一个还算交代得过去的作品了。
他面色微红道:“薛娘子教训得甚是……呃……那我这次,算是过关,还是不算过关呢?”
人群中马上就有人讥笑道:“当然是不过关了。姓元的,你识相一些好不好?难道非要人家小娘子明确拒绝,你才死心吗?”
“真是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
“哼,还是个读书人呢,真是自不量力。”
“是啊,我们都听出了薛娘子的拒绝之意,他却还厚着脸皮再问,这读书人比我们的脸皮都还厚啊!”
……
“不,我不信!”元载死死盯着帏幕中的薛瑶英的倩影,道:“薛小娘子,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唉!”
佳人悠然一叹,道:“若是这首诗的话……不行!”
“行,我明白了。”
元载终于死心,失魂落魄一般,继续往回走。
崔耕见了,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他心中想到:看来,薛瑶英今日这场比试招亲会,其目的就是打响名声,而不是真的招亲。如此看来,她所谋者大啊。
这可完了。
其一,今日没有试探出,这薛瑶英到底是什么路数。
其二,华南金的底细,也完全没试探出来。
时间不等人,我们马上就要离开真源县了,费了半天劲,完全没结果可怎么行?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唯有出奇招,将矛盾彻底激化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元载,喃喃道:“这回……可真便宜你小子了呢。”
现场就有给众人准备好写诗的笔墨纸砚。
当即,崔耕拿起狼毫笔,写下了一首千古名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