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道:“岭南道在越王的治理下,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冯家主何必为了一己之私,大起干戈,置百姓于水火之中呢?只要您愿意起事,想必越王会给您一定的补偿。就是在下……为了对冯老爷子的高义表示尊崇,也愿意将这个秘方奉上!”
冯仁智一阵冷笑道:“我当什么呢……敢情崔先生是来做说客了。”
紧接着,他的声音骤然转厉,喝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说!说得清楚讲的明白,老夫还能饶你不死。若不然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冯仁智既然把崔耕当成官府的人,自然就不在乎他刚才的虚张声势了官府都已经派人来了。自己又何必担心有人报官?
“没人派在下来。”崔耕知道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强自稳定精神,侃侃而谈道:“在下只是偶然间路过贵宝地,被您邀请入府,察觉到了您的秘密计划。冯老爷子请想……我若真是官府的人,为何不大大方方地来见您呢?又何必要隐姓埋名?”
“这……”
没错,崔耕是隐姓埋名,来到了冯家镇。但是,冯仁智甚至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认为,越王会亲身至此。
道理很简单,冯家表面上已然势微,不值得崔耕这么做。也就是宋心细如发,通过各种公文和档案,发现冯家潜势力惊人,值得拉拢。
如果崔耕不来,换成其他人……你要是不想造反的话,暗中和冯仁智眉来眼去的,到底是几个意思?为了避嫌,没人会自找麻烦。光明正大的相劝,已经是为了和平最大的努力了。
冯仁智沉吟半晌,用中指轻轻敲击着几案,道:“仔细想来……崔先生和官府相关的可能性着实不大。”
“多谢冯老爷子信任。那我建议的那事儿……”
“唉,崔先生,你有所不知啊!”冯仁智苦笑道:“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想造反?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言怎讲?”
“我冯家从洗夫人到现在,仕陈、隋、唐三朝,世代忠良,忍辱负重。但是,朝廷对我冯家又如何?但凡有机会,从不放弃打压,不知多少冯家人因此身首异处。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个痛快呢!”
“呃……”崔耕也深感理亏,想了一下,道:“越王人称崔青天,当不至于如此。”
“好,就算那什么越王当不至于如此。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他的后代呢?我冯家一定要把刀把子交到别人手里,指望别人的仁慈吗?”
“那……似乎那也的确不大合适。”
崔耕三言两语间,就被冯仁智问的没词儿了。
本来么,你就是说出花来,改土归流这种事儿,对蛮酋的利益也是大有损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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