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是一阵群情激奋,有那激动的,已经将臭鸡蛋、烂菜叶子,往崔耕身上扔了过去。
“你们讲不讲理啊!”
“我们父子根本就没出过这个院子!”
“浪穹诏就是这么欺侮外乡人的吗?”
……
杨玄琰抽出腰刀,护卫在崔耕的身前。一边委屈的驳斥着,一边不断将这些物事拨打出去。然而,他是对“危险”的直觉甚强,却不是对“侮辱”的直觉甚强。稍微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块烂菜帮子,、糊到了崔耕的额头上!
嗷!
龙山君乃是野兽,它可没什么“大局为重”的概念,眼瞅着自己的“老爹”吃亏可不干了。
它豁然而起,就要张嘴杀人!
幸亏在被击中那一刻,崔耕就意识到要出事儿了,没管挑衅的百姓们,飞身挡在了老虎的面前,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
“波罗密,莫乱动!”
可他身后,那粗豪的汉子还在叫嚷着,道:“这厮就是仗着一只老虎胡作非为。乡亲们莫怕,一起上啊!咱浪穹诏的爷们,连南诏人都不怕,还怕老虎吗?”
“对,不能弱了浪穹招的面子!”
“老虎在平地上没多么厉害,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它?”
“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咱也做回打虎英雄。”
……
人们互相打着气儿,慢慢围拢过来。而龙山君这边,感觉到了人们的敌意后,嘴中连声“呜呜”,血灌瞳仁,即便崔耕连升呼唤也渐渐地控制不住。
眼看着,一场人虎之战就要开始,不知有多少浪穹诏百姓要因此丧了性命。为了这些死者的家属,崔耕和杨玄琰的性命恐怕也难保全。
形势危如累卵!
然而,正在这关键时刻,一阵高昂的男声传来:“慈善公主驾到,列位闪开了啊!”
哗啦~~
慈善公主虽然年岁不大,但在浪穹诏威望甚高,听到这个声音,人们顿时往旁边一闪,让开了一条通路。
稍顷,脚步声声,慈善带着几名卫士,出现在了崔耕的面前。当然了,她的身边还少不了跟屁虫,米加邓和阁罗凤。
崔耕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放开龙山君,来到公主面前,微微一躬身,道:“参见公主!小人的事情,劳公主费心了。”
“到底怎么回事?”
“这……”崔耕双手一摊,道:“小的也不知道,今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似乎听到隔壁有人喊“杀人了”。小人怕惹事儿,没出去看。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这些人就来了,对我喊打喊杀的。具体怎么回事,小人也不知道。”
“你胡说八道!”刚才那个面色粗豪的汉子越众而出,道:“分明是他杀了段小妹,还百般抵赖。还请公主勿徇私情,将其绳之以法。”
慈善公主秀眉微蹙,道:“哦?那照你邓延昌的意思,就是本公主不当场把这崔得杨斩了,就是徇私舞弊了?我浪苍穹诏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呃……小人不敢。只是……那段小妹确实是被这崔得杨杀的啊,还请公主主持公道。”
“段小妹的案子,本公主自有计较。”
说着话,慈善公主扭头看向众人,道:“段小妹家里,还有什么人啊?都有谁见过那凶手?”
“参见公主。”有一三十许的妇人走了出来,跪倒在地,道:“民女是段小妹的嫂子,娘家姓董。”
“你是汉人?那好,本公主就叫你段董氏了。”
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就有汉人因为各种原因,进入六诏之地,并且留在了这里。现在浪穹诏中的汉人,也相当不少。倒是南诏,因为原来居于六诏最南,离中原王朝最远,部族中的汉人不多。
顿了顿,慈善公主道:“董段氏,当时是什么情况,你速速道来。”
“是。奴家的公婆早已故去,夫君也在战阵被南诏人杀了。现在,只有奴和奴家夫君的妹妹段小妹相依为命。今日快天明的时候,奴家听到小妹的房间内有动静,就前去观看。刚一推门,就整好见一个男人,赤着上身,从小妹的房里跑出来。当时天黑,我也没看清那男人的相貌。点着灯一看,却见小妹的衣衫被人撕烂,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还请公主给小妹做主啊!”
“那匕首呢?”
“在这。”
董段氏将一把匕首呈给了慈善公主,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没什么特殊之处。
慈善为难道:“你没看清人,这匕首又不能证明就是崔得杨的,说他就是凶手,是不是武断了点儿?”
“那却不然。”阁罗凤忽然开口道:“恕某直言,如今还在浪穹诏的,尽是对公主忠心耿耿之人。要不然,他们何不留在浪穹州,做我蒙舍诏的良民?所以,他们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再说了,怎么那贼人早不犯案,晚不犯案,偏偏昨晚就犯案了呢?因此……”
“怎样?”
阁罗凤伸手一指崔耕,道:“害死段小妹的,必定是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