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面目。
此刻,将泥土扒拉开,竟是四句打油诗:石柱先天入巴统,主从之别要辨清。当以其主继大位,王我溪州十八峒。
这意思也太浅显易懂了,全场顿时一阵大哗。
“廪君!是廪君显灵了!”
“他要石柱峒之主为我们的王!”
“然也,本该就是陈峒主当向王,只是覃盟主有所不服,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投票,也不会让廪君生气来再次显灵。”
“正是如此,你没发现吗?这其实是句打油诗,每句的第一个字儿连起来,就是:石主当王!”
……
收服白虎,黑球自落,墙上显字,桩桩件件摆在众人面前,哪件不是说明陈响是天命所归?廪君亲点呢?
以这个年代人们的迷信程度,即使再怎么有想法,此时也真是扛不住了。
当时,马林峒的峒长辛林,就立马反悔道:“刚才我说错了,我是支持陈峒主为向王的!”
“对,我们也是支持陈峒主为向王!”
霎时间,形势翻转,十七部全部赞同崔耕为王。唯一没表态的,自然就只有覃行璋了。
如同黑球落地一样,崔耕现在是真感到莫名其妙。要说真是廪君显灵,他当然不信。
但是,眼前之事,还真没法儿解释。
他没办法解释,覃行璋就更加没办法解释了。
这向王庙的院墙,就是原来的大山,石头坚~硬无比。有人昨晚捣鬼,庙里的人能都听不见?要知道,这庙里可都是刺惹峒的人!
好吧,退一万步说,这些人都被收买了,装着听不见。
但是,他们又是怎么刻字的呢?这些字都有一寸来深,二尺见方,骨架均匀,苍劲有力。要想一晚上把这些字全部刻好,就是最厉害的石匠也办不到啊。
除了鬼神,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覃行璋考虑再三,最终颓然道:“某一直不怎么信鬼神之事,但自从白虎落入陈峒主手中,就不那么坚定了。今日再见墙壁上显字,某可以确定,崔峒主的确是天命所归,请受覃某人一拜!”
说着话,他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道:“刺惹峒峒主覃行璋,参见向王。”
“覃峒主快快请起。”崔耕赶紧以手相搀,道:“大家都知道,某的真正身份是汉人,不能在此地久居。呃……既然廪君有命,诸位拥戴,我就继这个向王之位。但是,平日的日常事务,还有覃峒主和巴峒主多多商量,多多费心了。”
这就相当于,封覃行璋和巴万年为自己的左右宰相。而且,是王上经常不在的左右宰相!
覃行璋甚至有些失而复得的欣喜,恭谨地道:“谨遵向王之命。”
巴万年也拱手,道:“多谢向王信任。”
稍后,崔耕又道:“石柱峒和大家并非同源,但就和以前的盐阳诸部一样,既然加入了我巴人,就应以自己人看待。若是有人借身份之别生事的话……”
人们齐声道:“定斩不饶!”
……
三言两语间,崔耕就把日后行事的大略定了下来。
说到底,他和十八峒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这次前来,根本就不是以打败或者歼灭十八峒为目的的。
现在,崔耕为向王,再加上巴万年的牵制,覃行璋再有野心,也掀不起那场滔天大劫了。这无论是对汉人还是对十八峒都是一件好事。
另外,石柱峒入巴人体系是大势所趋,有崔耕出头,为他们争取平等待遇,也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了。
稍后,就在廪军庙内,崔耕举行了登基仪式,各峒跪拜新王。
当天晚上,刺惹峒大摆筵宴,庆祝新王的诞生。
酒席宴间,崔耕交代田和将制作白蜡之法教给各部,现场更是欢声雷动。
崔耕见气氛融洽,将一盏酒举起,道:“老覃,有句话,本王不知当问不当问。”
“向王有话请讲,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耕盯着他的眼睛,道:“本王听说,大唐的玉真公主李持盈在溪州失踪,可能被诸部所掳。不知……你听说过什么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