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这回可逮着理了,道:“谁不知道,聚丰隆的曹月婵和你冀王崔耕不清不楚的。你过问此案,可是想要徇私舞弊,为曹昊开脱吗?”
“当然不是。”崔耕摇头道:“聚丰隆银号乃天下第一大钱庄,、朝廷乃至万千子民俱在里面有存款,无论如何小心都不为过。曹昊乃聚丰隆少主,本王身为冀王,过分此案,有何不可?”
“哼,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崔耕也不和他争执,道:“本王到底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要求御史台保证曹昊的安全,不过分吧?”
姚崇是要脸的人,总不能说人犯的安全不应保证,他斜眼瞥了一下萧至忠。
萧至忠在历史上,是太平公主的人。不过,在崔耕改变历史的时空中,却是李旦亲自下旨,调入朝中为相。
他的骨头比较软,节操也所剩不多,只得硬着头皮道:“俗话说得好:骏马驮着痴呆汉,美妇常伴拙夫眠;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顽童染黄泉。这命数的事儿上哪说理去?若曹昊是早夭的命,谁能拦得住啊!”
崔耕恶狠狠地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曹昊真的是染了什么疾病死了,那是他命不好。但莫忘了……本官人称崔青天,他到底怎么死的可瞒不住过我。崔某人把话放这了……谁若杀了他,某诛其九族!”
“大胆!”
监察御史姜超厉声喝道:“崔耕,你敢非刑杀人?”
“哼哼哼!”崔耕一阵冷笑,并不还嘴。
至于其他人等,则是一阵沉默。
开玩笑,老虎不发危,真当崔二郎是病猫啊?
仔细想想,要不是崔二郎的自我克制,现在大唐早就分成两部分,打了个尸山血海了。
现在他为了保护内弟,放两句狠话,又有什么过分的?莫说诛九族了,就是随便当街杀人,大家又真能把人家怎么着不成?
“你……你们……”
姜超本来是想投机的,见此状况不禁慌了手脚,道:“呃……我是说……冀王为了名誉考虑,是不是那个从长计议……”
他娘的,你还不如刚开始就不出头呢。
李旦见姜超怂了,心里一阵腻歪,打断道:“姜御史退下!”
“呃……是。”姜超满面羞红,退回班内。
李旦想了一下,道:“想来以苏爱卿的精明,曹昊在御史台不至于出事。不过,若此案没什么差错的话,曹昊应该是流放岭南道。刚才冀王也说了,成人到了岭南道,十之死二三。若曹昊的命不好,还请冀王不要迁怒于无辜的军民百姓。”
所谓流放岭南道是统称,总不至于流放到清源、泉州等繁华之地,曹昊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受此流放,还真是凶多吉少。
李旦的话句句都在理上,崔耕也只得微微一躬身,道:“那是自然。”
“好,那就请苏爱卿在三日内审结此案,也免得冀王担心。”
苏道:“遵旨!”
……
……
虽然李隆基和李旦暗中对曹昊下手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崔耕心中还是一阵憋闷。
很显然,对于曹家来讲,曹昊就是一切。流放岭南道,两三成死亡的可能,绝不会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但与此同时,人家李旦不使什么阴招,公事公办。自己总不能说,自己的内弟就必须法外施恩吧?
这事儿依旧不算完全解决。
崔耕神思不属,散朝之后慢慢往回走。
可还没走几步呢,有人在他的身后高声道:“冀王等一等,小的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