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后得意地接话道:“那些书信,乃是郑、李峤、张锡几个人仔细琢磨着改的,你一时半会儿,绝对解释不清楚。二郎,你确定要自取其辱?”
郑、李峤、张锡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其才学,绝对是当世的翘楚。
他们几个费劲心机设的套儿,崔耕想解释清楚,其难度可想而知。更何况,这不仅仅是几封书信的事儿,还有贺娄倩,这个贺娄傲晴最亲信之人的挑拨!
崔耕想了一下,坚定道:“自取其辱就自取其辱!还请陛下和皇后允准。”
“好吧,把贺娄内将军请来。”
“是。”
不消一会儿,脚步声声,贺娄傲晴走进了大殿。多日不见,她的身形很是轻减了些,脸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崔耕道:“贺娄内将军,你听我说,贺娄倩背叛了你我,她传的那些信都是假的!”
“怎么?还要演戏么?”贺娄傲晴冷笑道:“你崔相愿意演戏就自个儿演,我却是要嫁为人妇,当恪守妇道哩。”
“不是演戏,崔某人刚才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哦,那就出自肺腑吧,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果然,这还真说不清楚了呢。
崔耕额头上冷汗直冒,却是毫无对策。
韦后此时心中直如同三伏天吃了冰西瓜那么熨帖,道:“崔相果然不想贺娄内将军嫁给崔尉卿?”
“当然。”
“那好,本宫给你个恩典。”韦后脸上露出了猫戏老鼠般的表情,道:“今日的拔河,本宫想了个新奇的玩儿法。现场的大唐高~官,大概是七百人吧,他们组成一队。本宫给你七百宫女,也组成一队。两队开始拔河,若是宫女队赢了……”
“您就把贺娄内将军的婚约撤销?”
“你想得美!”韦后道:“充其量,本宫答应你,可以把婚礼拖后一日。”
这个赌约也太不公平了。
崔耕赢了,才能把贺娄傲晴和崔无的婚礼拖后一日。
那他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首先,崔耕堂堂大唐宰相,指挥一群宫女拔河,传出去丢人不丢人啊?
其次,这些宫女若是把朝臣们赢了,传扬出去,让这帮朝臣的脸往哪搁?崔耕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还有最关键的,男子的体力和体重,在先天上就远强于女子。崔耕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赢?
完全可以说,韦后这么说,只是故作大方罢了。
然而,好个崔二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想了一下,道:“拖延一天也是好的,微臣就……答应了!”
“嗯?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微臣当然明白。”崔耕正色道:“但微臣更明白,若今日不答应此事,来日必会后悔。”
说着话,他看向贺娄傲晴道:“贺娄内将军,为了你,本相愿意领七百宫女拔河,所有后果一力承担。这算不算足见诚意?”
崔耕自称“本相”可不是为了耍官威,而是着重强调为了此事,自己要付出绝大的代价。
贺娄傲晴眼中的犹豫之色一闪而逝,道:“无论你怎么说以及怎么做,奴也不会再信你的,还是莫白费力气了。”
“纵然贺娄内将军不信,崔某人也为所当为。”说着话,崔耕看想韦后道:“不知……现在是否可以开始了?”
韦后道:“既然二郎你坚持要做,本宫又何必枉做小人?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