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嗣本身却是毫无惧色,道:“启禀陛下,微臣之所以急着来见您,不是因为这场小胜利,而是那两个贼首的口供。他们说,自己这伙人就是郑普思所练的私军,意图谋反!
“啊?就有这事儿?这也太巧了吧?”
“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这是老天爷要收拾郑普思啊!”
“崔尚书的运气真好,随便派出大军一划拉,就立了一大奇功!”
“天佑大唐啊!”
……
辛承嗣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如同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李显的脸色则无比难看。
他心中暗想,好么,自己刚说了五千私兵不存在,不足以治郑普思的罪。眨眼间,那五千私兵就被人找着了,这不叫打脸,什么叫打脸?
还有最关键的是,郑普思是要篡夺自己的江山社稷,自己还在群臣面前帮他说话。这算什么?郑普思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帮他数钱!这也太丢脸了。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李显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道:“辛爱卿,朕不是不信你,只是……空口无凭,你可带着他们的口供?”
“何止是口供,那两个匪首微臣都给您带来了,就在宫门外候旨。”
“好,传朕的旨意,把张老敢,张水桃带上金殿,朕要当面问话。”
“遵旨!”
小太监领命而去,功夫不大,一老一少被押上了金殿。
老的大概五十来岁,身材粗壮,面色狠厉,双目如刀。女的大概十八九岁,颇有几分姿色。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这俩人气色都还不错,不像是受过大刑的样子。
到了大殿上,他们脖子高昂,眼神轻蔑,立而不跪。
李显心里这个腻歪啊,暗想,你们给朕个面子,表现得恭敬一些,朕也能为你们开脱,顺便再把朕掉在了地上的面皮捡起来一些。现在可咋办?朕就是想为你们开脱也开脱不得啊!
“跪!跪下!”
殿前武士可不管那么多,用力一踹二人的膝窝。这二位吃疼之下,终于跪了下来。
李显温言道:“你们是乡野之民,不识礼数,朕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那个……你们认识郑普思?”
“大胆!”张老敢怒道:“真命天子的名讳,岂是你这昏君能直呼的?你得叫代天行事、总理山河、顺天应人的皇帝陛下!”
我擦!
我自个儿都没让人这么叫过好不好?
闻听此言,李显的鼻子好悬都气歪了。
不过,为了挽回脸皮,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心里也莫有什么顾虑,不管之前违心招供过什么,朕都可以给你们做主。呃,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按我大唐律法,若仅仅是蓄私兵,而无其他反迹,也可以不被认为是谋反。换言之,郑普思不一定会死。你们作为胁从,更是只有流放之刑。但是,你们若主动承认了谋反,那就要被诛九族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诱,让张老敢,张水桃承认自己并非谋反,只是受雇为私兵而已。甚至李显都承诺了,只要他们改口,就可以免除死罪。
按说,只要智商上线,这俩人就该明白应当如何回答。
然而,那少女张水桃却呸了一声,道:“昏君,少说废话!我们父女就是要效忠真龙天子郑普思,推翻你的大唐江山,虽死而无悔!”
“你……”
李显被顶了个缩鸡大窝脖,只得道:“宣郑普思来,与张老敢、张水桃对质。”
结果,叫郑普思来,还不如不叫呢。
这二位一见郑普思,就高呼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普思这个气啊,心说你们俩平时也对我没那么恭敬啊,怎么现在我身陷囹吾了,反而谨守君臣之礼了呢?这尼玛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他皱眉道:“胡说八道什么?本官只是让你们办一些差事而已,什么时候让你们称我为皇帝了?”
“陛下万不可因为一时小厄而气馁啊!”张老敢情真意切地劝道:“您天命在身,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张水桃也道:“婢子可能会死,但您有天命在身,绝不会死。万不可妄自菲薄,寒了忠臣义士之心啊!”
“我嚓!”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到了现在,郑普思是彻底没脾气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道:“陛下,我记得咱们大唐,是没剐刑的吧?微臣无话可说,但求速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