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窟”,以金银叠为屋壁,以沉檀为轩槛,以地面,以锦文石为柱础,以铜钱为板砖。所有器皿宝物,比王公大臣家的还要好得多,四方之士都以结识他为荣。
然而,故事虽然是这么个故事,但仔细一想却非常不合理。
比如说,淄州产琉璃又不是什么秘密,贩卖琉璃的商人也很多。怎么偏偏就王元宝富可敌国了呢?再者,去淄州贩琉璃,只是非常平常的一种生意而已,哪用得着神仙来指点?
说不定,这是王元宝发迹之后故意编的一个故事,他的发迹史另有隐情。
现在崔耕结合淄州的状况一琢磨,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行成。
先把王二狗让进了屋内,分宾主落座。
略微寒暄了几句之后,崔耕直入正题,道:“王二狗,你往来淄州贩丝,也仅能糊口而已,有没有想过改行啊?”
“改行?干什么?”
“贩卖琉璃啊!淄州的琉璃,可是大大的有名。”
没想到,王二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不,不成,我绝不能去淄州贩卖琉璃。”
“为什么啊?”
“唉,因为那淄州生产琉璃制品的东家,是我的便宜老丈人,我王二狗但凡有点骨气,也不能求到他的头上啊。”
“嗯?到底怎么回事?”崔耕奇怪道:“有这么个有钱的老丈人,那不是一件好事儿吗?瞧你这副样子,有多么不乐意似的。”
“唉,此事实在是说来话长……”
然后,王元宝简要地将王家和杨家的恩怨介绍了一遍。
王家世代贩丝为业,也就是求个温饱而已。十几年前,某日,万元宝他爹王可,发现有个人晕倒在自己家门之前。
他把那人带回家中,请了大夫诊治,那人终于醒转。其人正是淄州琉璃作坊的东家杨崇仁。
杨崇仁有个弟弟叫杨崇义,来长安拓展销售渠道,却跟一个皇亲国戚在青~楼内争风吃醋打起来。最后,被关入了万年县的大牢之内。
杨崇仁前来搭救兄弟,处处碰壁,心中不爽,一个人喝了顿闷酒。结果,醉倒在了王家门前。
最后,杨崇仁就对王可说了,要不识您,我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这样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有个女儿叫杨素素,你有个儿子叫王二狗,不如就给他们定了娃娃亲吧。
按说这是好事儿一件。
但是奈何,从那以后,杨崇仁就再没有过一儿半女的,杨素素成了他的独女。
王可死的早,待王二狗拿着婚书,去淄州杨家商量婚事时。杨崇仁就说了,尽管咱们两家贫富相差巨大,但我绝不会悔婚。只是呢,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马上就要绝后了,贤婿啊,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干脆入赘过来。
这年头赘婿非常受鄙视,王二狗自有其傲气在,当然不能答应,双方最终不欢而散。
说到最后,王二狗苦笑道:“我要是愿意服软,数百万贯的钱财唾手可得,哪还用得着贩卖琉璃?这位公子,您这个主意不怎么靠谱。”
“那可不尽然。”崔耕微微一笑,道:“遇到本公子算你走运,你尽管跟我一起去淄州贩琉璃。说不定,在本公子的帮助下,你不用入赘,也能娶到杨家小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