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彦范怒道:“崔二郎,这么多人劝你,你都执迷不悟,你到底要不要脸?”
崔耕用手点指,厉声道:“本官当然有脸,不要脸面的是你,桓彦范桓相爷!还有你袁恕己、敬晖!”
事到如今,他还真是憋了一肚子火,好么,自己还在殚精竭虑的考虑怎么保全这些人呢,这些人竟然抱起团来,对付起自己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柬之劝道:“二郎,有事说事,对老前辈,还是要尊重些。”
“嘿嘿,尊重?本官却看不出来,这三位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地方。”
顿了顿,崔耕继续道:“圣人云,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张相爷,您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张柬之道:“这句话是出自《论语》,说的是:国家有道,可以做官拿俸禄;国家无道却还做官拿俸禄,这是可耻的行为。”
“那我再问您,“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呃……这话也是出自《论语》。是说朝廷有道,就应该出仕。圣天子在朝,却处于民间,是臣民的耻辱。反之,若朝廷无道,却高~官得做,也是君子的耻辱。”
“这就对了!”崔耕冷笑道:“现在袁恕己和敬晖口口声声要辞官不做,那是不是“邦无道”呢?哦,则天大圣皇帝在位,他们就安于职守。如今陛下登基,他们就要辞官不做了,难道当今天子不值得他们侍奉吗?”
“这……”张老头今天也是流年不利,再次被堵得语塞。
李显则暗暗懊悔,朕怎么忘了这茬呢?对啊,我当上皇帝之后没多久,宰相们就纷纷主动求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袁恕己赶紧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我等之所以求去,跟陛下完全无关,是你崔耕贪恋权位,才让我等不得已而为之。”
崔耕轻笑一声,讽道:“哦?是么?如今圣天子在朝,本官依圣人的教诲出仕,有何不妥?怎么就成了诸位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当然是因为你犯了大错,理应去位!”
“袁相这么说,就完全错了。”崔耕伸出两根手指,道:“其一,桓彦范犯了大罪,引咎辞职,本官管不着。其二,本官自认为化田为湖,没有任何罪责!”
“天下以民为本,没了这些田地,不知多少百姓有冻馁之忧,崔耕你岂能无罪?”
崔耕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哦,本官开凿定昆池有罪。那么,请问袁相,当初开凿昆明池的汉武帝又该当何罪?”
“人家汉武帝是为了操练水军,你这定昆池有什么用?”
“不对吧。”崔耕摇头道:“汉武帝为了征伐昆明国,才仿昆明滇池,修建了昆明池以操练水军。现在问题来了,为何操演完毕之后,他不把昆明池给填了,继续让百姓们种田呢?”
袁恕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道:“可能是这个工程太大,得不偿失吧?”
“还是不对。”崔耕道:“事实上,昆明池若是不加以维护,用不了几百年,自然就会干涸,根本不用朝廷出一文钱。至于为何历朝历代,都要出钱疏浚昆明湖么……”
崔耕往宗晋卿身上看去,道:“就请宗大匠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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