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曲唱毕,姜白次旦眼圈有些泛红,道:“吐蕃杀我族人近万,我族早就之恩断义绝。此歌乃论弓仁将军归周之前所作,留在吐蕃的族人无不铭记在心……”
“等等!”崔耕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道:“照这么说,留在吐蕃的论氏族人,并不仅仅是你一个?”
“确实如此。我等原来隐姓埋名,为论钦陵将军做一些秘密差事。幸运地是,当初躲过了那场大屠杀。不幸地是,未能与族人一同撤往大周。”
“总共是多少人?”
“呃……在下当初在族内地位不高,知道的大概是不到二十人,俱愿意为大周效力。”
姜白次旦做到了岛彭工的亲卫队长,其他人的地位恐怕也不低,崔耕终于开始重视起他的话来,道:“你刚才说情况紧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崔相是不是想一走了之?”
崔耕点头道:“不错,正是。有什么不妥吗?”
“恐怕您走不了。”姜白次旦道:“崔相您想,太后和车骑长这次斗而不破,先把岛彭工清场了。现在,他们若发现您不受控制,就不能再联手一次?”
宋根海不服气地道:“我们就正当光明地说要离开吐蕃,他们还能拦着不成?”
“为什么不能?”姜白次旦反问道:“大周使者前来吊唁吐蕃赞普,未及参加葬礼就要离去,莫非是看不起吐蕃吗?吐蕃以此为理由,完全可以把崔相扣押起来。”
宋根海死鸭子嘴硬道:“就看不起怎么的?没了论钦陵,难道吐蕃敢跟我大周放对不成?”
姜白次旦针锋相对,道:“没了崔相爷,难道大周会跟吐蕃放对不成?莫忘了,张氏兄弟对于此事,可是乐见其成呢。”
“这……”宋根海一阵语塞。
崔耕也感到,自己之前把事情考虑得太过简单了,问道:“那以姜白将军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呢?”
姜白次旦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岛彭工狡兔三窟,家中有处秘道,可通向拉萨城外。崔相若能占了岛彭工的府邸,从秘道出拉萨,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封常清插话道:“出了拉萨,也不意味着安全了吧?”
姜白次旦道:“只要出了拉萨,在下的族人就可接应,众位的安全绝无问题。这事儿难就难在,怎么进岛彭工的宅子。”
“那宅子现在在谁的手里?”
“被太后赐给了大相韦乞力徐尚。”
崔耕这才意识到,自己忽视了韦乞力徐尚这个吐蕃名义上的二号人物,道:“太后和车骑长斗法,仲巴岛彭工左右逢缘,这韦乞力徐尚身为吐蕃大相,又到底站在那边儿?”
姜白次旦道:“太后和车骑长为了大相之位争执不下,韦乞力徐尚这家伙既没什么实力,又严守中立,最后得了这个便宜,算是太后和车骑长都能接受的人。不过,他再没实力,那也是大相,太后和车骑长瓜分岛彭工势力的时候,还是分了他一份儿。”
“原来如此。”
……
……
得了姜白次旦的消息之后,崔耕等人定了一个粗浅的计划。
首先,将计就计,上书为扎西卓玛的父亲申冤。太后很给崔耕这个面子,马上批准放人。
然后,崔耕以三教宫迟迟未建,自己无处安家为理由,请求将原来岛彭工的府邸,赐给自己。如果不太方便的话,自己可以花钱赎买。
只是这次,赤玛类就没那么爽利了,让他跟大相韦乞力徐尚自行协商。
至于韦乞力徐尚呢?则一直对崔耕避而不见。
崔耕不好对这个宅子表现的太过上心,也没什么好办法。
时光悠悠,眨眼间就是六天过去了。
第二日,就是“丧日”,也就是赤松都赞的葬礼。
崔耕等人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实在不行,待丧日之时,就见机行事,劫持小赞普,退往岛彭工的宅子。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得先参加一场晚宴,名为回魂宴。